第19章

這場鬧劇最終的結果無疑是十分可喜的。

除了幾個孩子的冬衣有了著落之外，最大的驚喜當然是以落會開口說話了。

一家人圍在以落身邊，個個激動不已。

“落落，叫阿姐。”學藍昨日受了些驚嚇，今早起得晚了些，沒趕上門外那一幕，卻第一時間聽說了以落能言的事，當下極為興奮地撲到了以落麵前逗她。

“阿姐！”以落的聲音軟糯，聽得人心都化了。

耿漳也一麵逗著以落叫爺爺一麵樂不可支地答應著。

以落是他撿回來的，又是他多次抱著去求醫問診的，如今能說話了，他的喜悅必定是比旁人多些的。

倒是一向十分疼愛以落的學文今日一反常態地沉默著，盡管能看得出來他為以落感到欣慰，卻始終是半垂著頭，不發一言。

“學文？”符颯不知什麼時候坐在了他身邊。

學文側臉看看她，又垂下了頭，片刻之後，才悶聲說道：“剛才我不是那個意思...”

符颯反應過來，原來他是在為剛才險些成了鄧舒攻擊她的武器而感到自責，她笑了起來。

“我明白的。”符颯抬眼往往外麵的天空，“我曾經有過一個很要好的姐妹，她也是如此，明明是對自己十分重要的人，明明心裏十分在意，卻怎麼也不肯承認，其實她隻是自己同自己較勁而已，無關他人。”

學文坐直了一下，轉頭看她：“你那個姐妹，後來怎樣了？”

符颯的笑容中帶了些苦澀：“她那個很重要的人後來離開了，她沒有機會再告訴他那些心裏的話。”

希望他在另一個世界能聽到自己的這些話，能夠明白，自己其實早就原諒了他。

學文有些驚訝，一時無言以對。

這時，耿漳揮手將符颯叫了過去。

“我想了想，決定為你和老二家分一下家。”耿漳拿起煙鬥，深吸了一口，吐出了白色的煙霧。

符颯有些意外，卻不驚訝，“聽您的。”

“要是你沒意見的話，我想把之前住的那套宅子給弘罡家。”耿漳說這話時，似乎並不是在和符颯商量。

耿家兩兄弟的宅子本就都是由耿漳張羅著建起來的，因此他自己的那套宅院不論給誰都無可厚非。

符颯原本也沒想過要去爭那套宅子，這家裏的人口不多，這院子足夠住下了，至於今後，她也不打算在這村子裏久居下去。

“全憑您的安排就好，我沒有意見。”符颯把以落攬在懷裏，以落最近胖了些，圓圓的小臉蛋捏起來軟乎乎的，甚是喜人。

耿漳似乎沒有想到符颯答應得這樣爽快，磕煙鬥的動作明顯滯了一滯，抬眼看她：“我這一輩子，除了那套宅子，旁的就再沒什麼值錢的物件了，你就沒有不滿？”

“您在這裏幫我打點照顧著幾個孩子，我已經很感激了，何況您自己的財物，自然是可以自己做主的。”

符颯的話說得十分誠懇，耿漳絲毫聽不出她有故作清高的痕跡，盡管如此，他還是有些驚訝。

“既然如此，學文吃完飯就去請你二叔二嬸過來一趟吧。”

分家的過程簡單而迅速，弘罡夫婦聽說要把老宅分給自己自然是滿心歡喜的。

“那...爹今後的生活...”似乎是擔心耿漳把話收回，鄧舒問得小心翼翼，但她又實在擔心耿漳因為宅院給了他們而將養老的希望全寄托在他們身上。

“將來不用你們，我就跟著弘義家的了。”耿漳看也沒看鄧舒，徑直回答了她的問題。

這倒是令鄧舒喜出望外了。

而符颯也沒有否認耿漳的說法，在她看來，就衝耿漳此前的雪中送炭和對幾個孩子的情義，就值得她為之養老送終。盡管此時她還不能確定自己在這裏能待多久，但隻要她在，她就願意照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