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定心神,碧珠說道,“住持明鑒,小姐隻正常吃了丸藥,之後得知老爺夫人被關押的噩耗,吐血不止,不知這黑血從何而來!”碧珠心下忐忑,這丸藥怕是被人動了手腳,不然不至於是這種情況,全然不是小姐口中服下閉息丸的症狀。
住持抓到事情的關鍵,“丸藥是誰給配的?又是誰傳來的噩耗?”
碧珠心裏一時之間拿不定主意,想著搪塞過去,“丸藥就是平日的大夫所配,噩耗是鶯大小姐給小姐遞的信兒。”
“阿彌陀佛,怕是又有一場不必要的腥風血雨。”住持心下了然,深深歎氣。
寺外,一匹馬難過地嘶叫一聲,似乎是感受到主人的急切與悲痛。
男人還未等得及駿馬落穩,便飛身使用輕功往寺廟深處的廂房處趕。往日的沉穩、淡然,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攜風帶雨,不信風雨摧殘他的明月。
“鳶兒,鳶兒!”尚未及進門,急切呼喚的聲音便由遠及近迅疾傳來。下一秒,風一般卷進屋內,屋內眾人見蕭澈,呼啦啦地跪了一地,等待著權傾天下的攝政王雷霆之怒。
但他進屋之後一眼都沒分給旁人,隻奔床榻。
碧珠此時恨極了蕭澈,從床榻邊站起來,生平第一次不顧尊卑衝著蕭澈大聲指責:“王爺,您為何不肯放過候府?非要對顏家大房趕盡殺絕?我們小姐之前對您一心一意,候府中人也莫不忠心於您,如今侯爺、世子即將被斬首示眾,小姐受刺激身亡,您有什麼深仇大恨非要做到這一步才肯罷休呢?如今…如今倒是惺惺作態。”
蕭澈被碧珠口中的話語說得怔愣,顏家父子什麼時候要被斬首了,但此刻也無心理會,隻想去看床榻上安安靜靜躺著的人。
“你讓開!”蕭澈對著碧珠低聲命令,他怕吵到顏鳶,鳶兒會不高興,就再也不理他了。
碧珠被後麵趕到的攝政王府府衛親兵拉開。
蕭澈一點點靠近床上的人,近鄉情怯,想起了身後的太醫,急忙轉身拉過身後滿頭大汗趕來的太醫,“快!快救她,不然本王要你全家陪葬!”
太醫被蕭澈此刻駭人的樣子嚇到,著急忙慌地把脈,一摸到脈象之後,心涼了半截。
“王爺,廢王妃這是中毒身亡啊!已經無力回天了。”
“廢物!肯定是你診斷出錯,鳶兒這不是好好地躺在這嗎?”蕭澈不可置信地搖頭,低聲叱罵太醫,眼中透明的液體卻爭先恐後湧出來。
“臣不敢妄言,廢王妃中毒,危及腹中胎兒,一屍兩命。”
一屍兩命,四個字重重地砸在蕭澈的心裏。原來,鳶兒腹中曾經有過他的骨肉。
他上前一步坐到床榻邊。
“鳶兒,快起來,咱們不鬧了,我帶你回家啊,鳶兒,睜開眼看看我好不好。”他輕輕抱起床上渾身都被血糟汙了的女子,像對待稀世珍寶一般將女子的臉貼近自己的,在她耳邊情意綿綿的訴說,低聲誘哄著。
“之前是我錯了,你打我罵我都行。你別不理我。”
“鳶兒,我今日來接你回家,什麼都和你說。你快醒一醒。”
“成婚那日,你說過,我們要一起到白首的。你得履行你的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