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蕭澈應了聲,將顏鳶放下。
書房裏燭火將室內照得明亮,蕭澈剛在暗道內黑暗中因她別過臉,沒看見她一雙紅腫的眼。現在在燭火之下,看得他心頭一窒。
想起書房外站著的罪魁禍首,怒從心起。
“把徐安拉下去仗責二十大板。”沉聲吩咐楚騰。
“是,王爺。”在這關頭上,楚騰不敢替徐安求情。
“另外,王妃禁足。沒有我的允許不得出棲玉苑。”
楚騰愣了一下,點頭應是。
“為什麼禁我的足?憑什麼?”顏鳶急忙高聲反駁。
“沒有那麼多為什麼可講,這段時間你待在棲玉苑哪裏也不要去。”蕭澈伸手想搽去她臉上斑駁的淚痕。
啪——清脆的掌聲落在蕭澈的手上,顏鳶揮手拍開了他伸來的手掌。
“是怕我發現你的陰謀吧,蕭澈?”顏鳶冷笑。
楚騰拚命想著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要把火燒到自己身上。
自己聽了攝政王和王妃的夫妻爭吵,會不會短命啊?
男人臉色黑得不像話,厲聲道,“隨你怎麼想。這些日子安分點。”
說完,帶著怒氣拂袖而去。
顏鳶看著他離開,僵直的肩膀又僵了一分。酸澀難當。
他見蕭澈走了,便走到顏鳶身前溫聲道,“王妃,屬下送您回棲玉苑。”
顏鳶鬧了這一晚,隻覺身心俱疲,也不願與楚騰為難,不然又連累他受罰。她僵硬地點點頭,邁步走出書房。
在書房外等候王妃的碧珠,被剛剛書房裏顏鳶和蕭澈的動靜嚇到,此時見到顏鳶的麵容神色,鼻頭一酸。
她的小姐,瑩白的小臉上淚痕遍布,瓊鼻鼻尖泛紅,一雙含情杏仁眼紅腫著,顯然哭得狠了。最叫她心驚的是,顏鳶此刻空洞的神情。
碧珠急忙上前攙扶過顏鳶,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小心翼翼地叫她:“王妃。”
晚飯時兩人還好好的,怎麼送一碗蓮藕羹,送出個禁足的結果。
顏鳶轉頭看她一眼,想要安慰碧珠,動動嘴角卻隻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看得碧珠心裏更不是滋味。
楚騰跟在兩人身後,將王妃送到棲玉苑門口,吩咐兩個侍衛守著出口,向顏鳶抱拳行禮,“王妃,禁足期間有任何事情,您都可以遣這侍衛告訴屬下。屬下也請王妃放寬心,王爺隻是一時氣惱,不會當真一直拘著您。”
“楚統領費心。”顏鳶淡淡道。
如今已到這份上,他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真假都沒什麼好計較了。
“屬下告退。還請王妃注意玉體。”楚騰再一行禮。
顏鳶頷首,回了寢房。
碧珠一步不落地跟著顏鳶,手指無意識地攥著衣角,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問出口。
顏鳶坐在木凳上,看著從小跟在自己身邊的貼身侍女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她虛弱地浮了一個笑,“碧珠,現在樂得清淨了。”
“小姐......”剛稱呼出口,便被打斷。
顏鳶擺擺手,“沒事,別擔心。”
不知為何,她私心裏不想說出她晚上見到的那些。並非執迷不悟,而是不願意在外人麵前提他一句不是。縱然時移世易,他不堪良配,但她也難以磨平年少以來傾心相待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