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富貴卻不信,“你們騎馬,我們坐板車,按理說你們該比我們快幾日,怎麼同一日到?我看那臭小子就是故意帶著你兜遠路折磨你。”
“不會吧......”沈綰綰仔細回想,少年著急趕路,為什麼還要兜遠路呢?
“行了,人家少年或許有什麼奇怪毛病,他能把綰綰安全帶到南荒就是我們家的恩人,你別老是用肮臟陰暗的想法去揣測別人。”
被媳婦懟的沈富強張了張嘴,終是把剩下的話咽了下去。
衙役領著縣令匆匆出來迎接,在縣令的安排下,沈綰綰三人終於進了南荒關押犯人的大牢。
看著鋪地淩亂的幹草,掛滿了蜘蛛網的牆壁,以及那搖曳燭火,終於覺得有流放那個味了。
可同樣的,沈綰綰也很懵。
非要說起來,這流放......
為什麼都到了地方,卻又把他們關進了牢房裏?
南荒,顧名思義,是個荒蕪之地。
被流放而來的罪犯——
沈綰綰知道,她一家三口包括戰死的可憐相公都絕對不是罪犯!
但是被流放之人,其實就是被朝廷放逐到邊遠艱苦之地,比如南荒這種地方,來服苦役的。
換言之,是把這些犯人,轉換成廉價勞動力,分配到艱苦地帶開墾荒地,尋找或開采對朝廷有用的一切資源。
然而一過來,連個正兒八經的分配都沒有,就又被直接關進了牢房?
“爹爹,娘親,流放是換個地方坐大牢嗎?”
沈綰綰的眼珠子,看上去天真無邪。
可就這麼一瞬間,沈富強的心都要疼爛了。
他的寶貝女兒,就算不是親生,可從小到大,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苦難和委屈?
也怪他,沒能保護好沈綰綰。
白月娘也沉默下去,眼眶還微微有些發紅。
見狀,沈綰綰趕緊捂緊嘴巴。
都怪她,沒事亂說話,現在好了,讓爹娘都傷心了。
就在她思索著該說些什麼,讓爹娘心裏好受一些的時候......
嘩啦啦!
嗯?水流的聲音?
剛要轉頭,眼前就忽然一黑。
緊接著,聽到了老爹沈富強大罵的聲音:“沒看到這裏有個小女孩嗎?你居然當眾小解?還懂不懂‘禮’之一字了?”
“綰綰乖,不能看的,看了會爛眼睛!”白月娘在沈綰綰耳邊柔聲叮囑。
原來是有人在牢房裏麵當眾小解?
所以爹娘根本就不是因為自己剛才說的那句話觸動了情腸,而是因為看到了那樣......的一幕?
沈綰綰的嘴角才剛開始抽搐,耳邊立刻又傳來另外一聲怒吼。
“你!還不趕緊把褲腰帶係上?等著老娘親自過去幫你?”
順著指縫裏微弱的視線,沈綰綰能看到白月娘霸氣指著另外一邊,連青筋都有一些暴起的手臂。
彪悍!
不愧是老娘!
被沈富強夫婦斥罵的那個人明顯不服氣:“你們一家人有病還是怎麼的?牢房總共也就那麼大,老子又不能出去,不在這裏小解還能去哪?”
被這個強壯的犯人這麼一說,周圍的犯人,也都開始跟著有些罵罵咧咧了。
這裏本來就很小,又窄,莫名其妙多了一家三口,進來不老老實實的待著也就算了,居然還主動招惹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