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怕。”白安安將小竹拉起來,“兩軍交戰還不斬來使呢,你就是個傳話的,你家王爺要是遷怒你,你就這樣告訴他。”
白安安附在小竹耳邊又是一陣耳語。最後說道:“實在不行你就說,他要還是個男人的話,隻管來找我!”
威逼,怎麼能少了利誘,白安安又說:“你要是成功替我把你家王爺請來,今後這內院管事的職位就是你的了!”
小竹看了眼還跪在地上扇自己耳光的李嬤嬤。
這李嬤嬤往常仗著資曆老,經常欺辱她們,克扣月例銀子都是小事兒,稍有不慎就會遭毒打。
同樣都是奴才,憑什麼?
富貴險中求,小竹一咬牙,轉頭答應了白安安,跑著去了。
既然所有人都看不起她,那她今天還非得把漠北淵請出來,讓她狐假虎威一下!
“下注啦,下注啦,戚三公子開賭局了!”
突然有人衝圍觀的人群喊道。
“三七賭坊的老板戚三公子?他又開什麼賭局了?”
“就賭白安安今兒能不能進王府的大門!”
“她可是把王爺身邊兒的紅人得罪狠了,這不擺明了打王爺的臉嗎!”
“對對,王爺見了一定生氣,今天這王府大門,她是別想進了!”
“誒,賠率怎麼樣?”
“進府,一賠五十,掃地出門,一賠一。”
“我押五兩!押她掃地出門!”
“我也一樣,把今年全家三個月口糧全押上,十兩!”
白安安聽了半天,這些人不僅拿她的婚事做賭注,竟然還全詛咒她被掃地出門。
這種賭局也能開在光天化日之下,難道是朝廷默許了的?
既然有人渾水摸魚,那她就把水再攪渾些,也摸兩條大魚!
她撩開轎子的窗簾,隨意指了個離轎子近的人,“勞駕,替我叫一下那開賭局的!”
半撩起的窗簾,隻露出白安安的兩隻眼睛來,亮晶晶水汪汪的。
那撩著窗簾的手指根根潔白,如那水靈靈的鮮蔥頭一般。
那人看得呆了。這還叫醜女,誤傳,那傳言肯定是誤傳!
“喂!”白安安見那人像被施了定身術,於是又喊了一句。
“啊~哦哦~”那人忙紅著臉轉身叫人去了。
不一會兒,那人帶著一個身著玉色長袍的翩翩公子回來了。
這怎麼看都不像賭場老板啊,玉冠黑發,眉清目朗,身上的玉色長袍襯得他麵如桃花,春光滿麵。
倒像個被人騙去賭場玩的富家少爺,還是逢賭必輸的敗家子兒。
“你就是戚老板?”白安安不太相信。
戚三拱手行禮,一笑雙眼就彎成了月牙,“不敢當,在下戚明喻,排行老三,王妃叫我戚三便可!”
白安安道:“你這賭局設得好沒意思。”
“哦~那王妃覺得怎樣才有意思?”
白安安伸出一隻手掌,“要我說啊,若我順利進府,就該一賠五百,這樣才刺激不是。”
戚三笑著搖了搖頭:“一賠五十,一賠五百都是個虛數罷了,反正也不會有人下注買您贏。”
“我下重注!”
戚三搖著扇子看著白安安,沉吟著不說話。
“你不敢賭!”白安安肯定地說道。
戚三可是賭場老手,根本不吃激將法那一套,隻是笑了笑。
白安安又說:“你知道,我有賜婚聖旨,我能讓漠北淵心甘情願接我入府,你卻煽動大眾,叫他們買我被掃地出門,所以啊,這賭局不過是你愚弄眾人的把戲而已!”
戚三笑著搖搖頭:“王妃未免太過自信了,戰王爺可是太皇太後最看重的孫子,抗不抗旨不過是太皇太後一句話。”
“沒錯,可你也說了,漠北淵可是太皇太後最愛的孫子啊,若沒得他點頭,太皇太後又怎麼會下旨賜婚呢?”
戚三臉上閃過一抹讚賞,一臉審視地看著白安安。
看著戚三那吃驚的模樣,白安安安撫道:“放心,我必不會揭穿你,隻是想有錢大家一起賺罷了!”
“王妃想押多少?”
“嘿嘿嘿。”果然逮到條大魚,白安安笑得牙不見眼,“不多,就一兩!”
她早就算過了,現場圍觀群眾也就百八十來人,就算全部買她掃地出門,一人十兩也不過千餘兩。
她隻押一兩,如果贏了,就有五百兩,做人不能貪心,一人一半就好了。
“嘶~”戚三一臉牙疼的表情,“王妃您還真是不貪心呢!”他把折扇已收,以壯士斷腕的決心答道:“好,成交!”
“那個......”
白安安突然露出一臉為難的表情。
戚三心肝兒一顫,不知道這王妃又要耍什麼花樣。
白安安心虛地看了眼戚三,說:“我沒錢,你能不能借我一兩銀?”
戚三差點兒當場暈倒,“王妃,我直接給您五百兩可好!”
“那怎麼行,來路不正的錢,我可不能收!”白安安義正言辭地拒絕,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
戚三不得已掏出一兩銀子給白安安。
白安安沒接,對戚三說:“麻煩戚老板替我下注,就押我能順利進府。”
說完就放下了轎子的窗簾,戚三剛轉身,白安安突然撩起窗簾喊道:“無論輸贏,這一輛銀子我都會還你的喲!”
戚三又轉過頭來,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咧嘴,“承蒙王妃看得起,戚三感激不盡!”
另一邊,小竹到漠北淵的院門口就被侍衛攔下,侍衛進去通傳了之後,她才被帶到了漠北淵門口。
漠北淵正端坐在小幾後,一手執竹簡,一手握著茶杯,看得認真,頭都沒抬,問:“她不肯自己進門?”
小竹埋著頭,戰戰兢兢地回話,“王......王妃有話對王爺說。”
“說!”
漠北淵一個字,小竹就已經感覺到巨大的壓力,“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王妃說......說......說要是您還喘氣兒,就配合一下,親自去接一下親,把成親流程走一下唄。”
屋裏一片寂靜,小竹隻聽見自己的喘氣兒聲和心跳聲,當初怎麼就答應王妃了呢。
“嗯~然後?”漠北淵似乎有興趣繼續聽下去。
小竹咽了咽口水,繼續說道:“王妃說,她也不想嫁給您,可是皇命難違。王妃說她隻想要一個王妃的頭銜。她還說,您給她體麵,她還您一片安寧,隻要您今天去王府門前露個麵......親自接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