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洛清歡凝眸望向枕月。

枕月努力揚起唇角，以示自己無事，“小姐以後照顧好自己，千萬不要鑽牛角尖。”

洛清歡抿了抿唇，上前一步，湊近枕月耳邊低聲道，“五天，等我五天。”

五天後，我若不死，便親自接你回來。

枕月緊緊抿住唇，將滿腹的擔憂咽了回去。

大夫人眸中閃爍著恨意，洛清歡卻好似沒有看到，再度衝老太爺欠了欠身子，一句廢話沒有，轉身出了正廳往梅子苑而去。

過了九曲橋後，除了北邊的祠堂，洛府整個東北角都屬於梅子苑。

洛清歡抬手從河邊的柳樹上折了五根柳枝，順著梅子樹林間的小路往掩映在梅子樹林後的庭院走去。

院子中，得了大夫人指示的趙婆子一手叉著腰，一手虛點著，頗有幾分指點江山，糞土萬戶侯之意。

“那個畫杏花的美人瓶，還有那個，雙麵繡的屏風，搬走！仔細著點呀，這可是三小姐喜歡的，弄壞了仔細你們的皮。”

“這屏風，也是大小姐喜歡的，真要搬走？”一個小丫頭有些心虛的看向趙婆子。

“大小姐喜歡？”

趙婆子嗤之以鼻，快步走到小丫頭跟前，一把掐住她粉嫩的臉蛋，用力一個旋轉，“你忘了她是什麼鬼樣子了？她還喜歡？她有屁的資格喜歡！”

“就是，”旁邊一個馬臉的婆子附和，“她還喜歡做皇後呢？結果呢？被人把臉劃拉成那樣，趕出了皇宮。要不是三小姐求情，她早就去見閻王了。”

“沒皇後那個命，就別想東想西。就現在她那鬼模樣，夫人給她一口飯吃，那都是仁慈。”又一個婆子插嘴。

“可不是，這做人啊，就要知足，別總想著那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就說這梅子苑，她也配住？”

......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聽的趙婆子身心舒暢，她放開眼淚直滾的小丫頭，“快去搬，再敢胡說，老娘就撕爛你這嘴。”

“趙姐姐快坐下歇歇，莫要與那不成器的丫頭計較。”馬臉的婆子殷勤搬來一個小杌凳。

趙婆子大咧咧坐下，抬手指向二樓長廊上掛著的走馬燈，“還有那個......火樹銀花走馬燈也搬走，那可是齊大師親手所製，她一個廢物也配用？”

“誰是廢物？”

一個清淩淩的聲音響起，若山泉叮咚。

趙婆子一怔，回頭就見一身鏤金絲錦裙的女子嫋嫋而來，手中拿著幾根柳枝纏纏繞繞不知在編著什麼。

眸光落到她可怖的麵容上，趙婆子眸光微閃，扯著嗓子驚叫一聲“鬼啊！”

她倏的跳起，帶的小杌凳咚的倒在地上又咕嚕嚕滾去了一邊。

“趙婆子，那不是鬼，是大小姐。”有婆子提醒。

趙婆子拍著胸口一臉的心有餘悸。

“哎喲，是大小姐啊，您這樣子也太嚇人了。您嚇著老婆子不打緊，萬一嚇著旁人怎麼辦？要老婆子看啊，以後您還是在房裏待著不要出來的好。”

她臉上浮起一抹獰笑，“來人，送大小姐回房。”

兩個五大三粗的婆子一左一右過來，欲要抓住洛清歡的手臂將她拖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