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江堯說得漫不經心，手上已經將信揣進了自己兜裏，起身跟南晚說，去一下廁所。

回來後的江堯突然心情好了很多，南晚不解地問他怎麼了，江堯笑了笑，搖頭不語。

這件事直到上了大二，南晚無意間再提起，才知道，那時候還不是她男朋友的江堯，就已經在為“一不小心讓信掉進了垃圾桶”而感到高興了。

其實章建英老師說錯了，她和江堯的名次，並不一直是那個規律——

情書事件後的那次月考，上一次是第一的南晚，破天荒又拿了一次第一。

如今的南晚再回想起，才真正意識到，那是那個時候的江堯能給她的，最大的寵溺。

她想要什麼，他都會給她。

“嗡——”

“阿晚？你手機響了，阿晚？”

“嗯？”

沐慕的聲音飄進來，拉回南晚遊離在回憶裏的神思，她迷茫了一瞬，才反應過來，低頭拿出手機。

“南晚，你上熱搜了。”

剛點下接通，餘曼異常嚴肅的聲音傳進來，南晚眉毛微動，直覺這回的熱搜不是什麼好的內容。

“多半是有人發通告潑黑，營銷號帶節奏，主要是說你在國外的頭兩年，為了火，去過一些特殊場所，隻有文字，但對方水軍充足，現在熱搜上的情況，不太樂觀。”

餘曼撿著重點說了一遍，南晚神色一凝，語氣像繃緊的弦：

“......特殊場所？”

對麵歎了口氣，道：

“對方或許真的打聽到了一些，但因為沒有實證，所以隻能用一個曖昧模糊的詞混淆視聽。我猜......說的應該是你那位前經紀人幹的好事。”

南晚微垂著眼，睫毛狠狠一顫。

“熱搜......上多久了？”

“沒多久，但因為昨天你剛被全網皆知，所以今天這個發酵得很快。”

“壓下來，麻煩你了，姐。”

南晚的聲音透著堅定，可仔細一聽，會發現其中還夾雜著另一種情緒。

餘曼少見地沉默了一會兒，試探地問了一句：

“你在怕什麼？”

南晚呼吸一滯，抿著唇不說話。

一旁的沐慕見她從剛才起臉色就不對勁，伸手碰了碰她的衣袖，後者猛地抬頭，眼裏的慌亂讓沐慕愣住了。

過了一會兒，餘曼才聽到那頭傳來動靜：

“沒什麼。”

餘曼得到指令，也沒再追究這些，掛斷電話去撤熱搜。

“怎麼了？”

沐慕在一旁問道，南晚低頭盯著屏幕半晌，才抬眼看著她，低聲說：

“小事。”

聞言，沐慕的表情嚴肅起來，她輕輕挑眉，道：

“別瞞，你眉毛都皺成山了，我又不瞎。”

南晚垂下眼簾，章建英老師見狀，也跟著想問問，突然來了一個電話，隻好讓門衛給二人放行，轉身走到一邊。

南晚看她走遠，低下頭，手指下意識點開手機上的微博圖標，熱搜排行榜上，前幾個詞條裏，赫然躺著她的名字。

沐慕站在她旁邊，看著她平靜地點開那條熱搜，入眼便是一條看名字就知道是營銷號的發布內容——

“據悉，昨天在網上大爆了一把，回國就拿下《偏安一隅》女主的女明星南晚，國外出道，剛開始沒什麼名氣，氣質也跟現在大不相同，去過一些國外不算什麼，但放在國內就有些開放的特殊場所，後來憑借一部動作片大火，還換了經紀公司，像是要重新開始了。”

字裏行間沒有任何不屑和貶義，但卻將那層隱晦表達得曖昧而淋漓盡致。

導致哪怕沒有圖片視頻作證，光是幾個平平淡淡的詞——“大不相同”、“特殊場所”、“重新開始”，卻好像判定了很多東西。

營銷號的手段，不得不佩服。

南晚的睫毛微微顫動，手指順著評論往下劃，一路看過除去粉絲護主外的所有猜疑——

“什麼情況？真是個關係戶？”

“特殊場所，博主說清楚，有多特殊？”

“yxh死遠點，有本事拿出實錘！”

“不是吧？長這麼好看隻會賣嗎？”

“帶點腦子，這都能信？”

“意思就是有金主唄，怪不得一回國就拿了個大餅呢。”

“原來如此，那我們蘭心姐姐確實比不上呢，笑死”

“好惡心，最討厭表裏不一的人！”

“有人挖出來了嗎？南晚到底是什麼身份？”

營銷號的煽動能力確實很強，隻是一條文字爆料，幾個大號一轉發，信的人變多了起來，其中還有不少聲稱路人轉黑粉的，甚至還有陳蘭心的粉絲，以及幾個《偏安一隅》的書粉在裏麵跟著罵。

“這什麼情況？哪個王八蛋在放屁呢？！”

南晚抿著唇，身旁的沐慕看清楚屏幕後，氣得直接搶過手機，上下翻了翻，臉色很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