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乃富源縣豐收村人,父親早亡,母親獨自將草民養大。”
裴文清確實是雙生子,上麵有個哥哥裴文遠。
兄弟二人自小就從文,弟弟爭氣些,一次便考上了秀才。
反觀裴文遠,並不是這塊料,卻也不死心,不想輸給弟弟,不顧家中貧寒,繼續讀書。
“後來呢?”經過這麼解釋,嚴子騫明白了。
現在的史部侍郎不是弟弟裴文清,而是哥哥裴文遠。
“五年前草民進京趕考,不負眾望高中狀元,衣錦還鄉,本想可接母親進京過好日子,哪曾想......”
哪曾想裴文遠竟心生歹毒,在飯菜中下了迷/藥。
裴文清沒有防備,被用炭火毀了半張臉,推推進了後山的河水中。
老母親發現後,竟然被滅口。
“簡直豈有此理!”嚴子騫當然相信裴文清的話,畢竟他親侄子都能對自己下殺手。
這都是親身經曆過的,難免不會發生在別人身上。
“那個畜生奪走我的一切,怕事情敗露,將我的妻子燕兒一並接入京城!”殺母之仇,奪妻之恨。
裴文清恨不得將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大卸八塊。
“你說的可是孫氏?”這個嚴子騫倒是有所耳聞,裴文遠進京任職的時候,是帶來一個大著肚子的女子。
娶了趙盈盈之後,這位女子也進府做了平妻。
孩子剛出生就夭折了,孫氏也跟著瘋了,日子不算好過。
“是燕兒!”裴文清與孫飛燕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及笄後便把人給娶進了門。
他高中回鄉時,燕兒已然懷有身孕。
“此事本王自會替你做主,你且安心在這裏住著,沒事不要出門走動。”嚴子騫選擇相信裴文清,主要是發展自己的勢力。
史部倒台,太子就等於少了左膀,何樂而不為。
裴文清不能露麵,一旦露麵他必然會遭遇殺身之禍。
“謝王爺!”
離開客棧後,嚴子騫回了王府,等明日他要將此事告知給常飛虎,讓他火速派人去豐收村尋找有利的證據。
他可以相信裴文清,但是口說無憑,一切都講究證據。
到時候進了金鑾殿,沒有證據,給了太子倒打一耙的機會。
當年裴文遠走的匆忙,肯定會留下蛛絲馬跡。
“常飛虎,對於來保護本王,你可有什麼不滿?”嚴子騫一向秉持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他要的就是讓常飛虎做自己的心腹,替自己賣命。
否則真有背叛的那天,也夠他喝一壺的。
“屬下不敢。”常飛虎衷心於大乾,不會為任何一方效力。
對皇室的爭鬥一清二楚,隻是不願意參與。
做個閑散將軍挺好的。
“本王知道你在歸雲閣有個相好,你想為她贖身,可奈何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嚴子騫把常飛虎調查的一清二楚。
什麼勾欄將軍,愛喝花酒。
那都是外界的以訛傳訛罷了。
真正讓常飛虎留戀溫柔鄉的,是那其中的一朵花。
“本王沒有威脅你的意思,喜歡一個人沒有錯,每個人都有追求真愛的權利,本王支持你。”
歸雲閣的價格不菲,在那留宿一晚,連最普通的花娘就要三十兩。
常飛虎喜歡的,可是四大花魁之一的水仙。
好在水仙賣藝不賣身,價格是花魁中最低的,聽她彈琴隻要二百兩。
即便如此,這些年攢下的軍餉,也都搭在她身上了。
“王爺......”
“隻要你對本王衷心,本王自會做出請求皇帝賜婚。”在大乾,風塵女子是沒有資格駕馭朝臣做正妻的。
除非有皇上的禦賜。
“本王沒有什麼野心,隻是想自保而已。”嚴子騫表明態度,他對那麼位置沒有任何興趣,隻是不想混吃等死,成為爭奪/權力的犧牲品。
常飛虎發覺嚴子騫真的不一樣了,與他印象中的那個紈絝簡直天壤之別。
“屬下誓死效忠王爺!”
他看得出嚴子騫說的是真心話,比起被太子與李要黨爭奪,倒不如效忠一個閑散王爺。
“你在白/虎軍中調出兩個手腳麻利的,去富源縣豐收村調查此事,切記不可泄露。”嚴子騫將一封密信遞了過去。
如今王府中盡是眼線,他要盡快解決才好。
“在去京郊買一處宅子,將死牢中的囚犯都帶過去。”
他需要的解決的事情太多了,都要一步一步來。
“王爺,您快救救小蠻吧!”
常飛虎前腳剛走,江玉餌便急匆匆的進了書房,淚眼婆娑的樣子惹人心疼。
“愛妃,有什麼話慢慢說,小蠻怎麼了?”
小蠻是江玉餌的陪嫁丫鬟,江家滿門抄斬後,是她僅剩的親人了。
“都怪妾身不該讓小蠻去廚房取藥,衝撞了桂嬤嬤,害的小蠻被責罰,現在就剩一口氣了,求王爺救救小蠻吧!”
江玉餌不是性格軟弱的人,隻是這些年在王府被欺壓慣了。
即便現在受寵,也一時緩不過勁,端不起王妃的架子。
“可請府醫來了?”嚴子騫跟著江玉餌直奔東院,離老遠就聞到了一股子血腥味。
王府內有一位府醫,沒有主子開口,他是不敢動身的。
“請了,可是桂嬤嬤說小蠻毛手毛腳的,需要一個教訓漲漲記性。”江玉餌的雙眼已經哭得紅腫。
再怎麼說桂嬤嬤也是王爺的奶娘,她不敢違抗。
“秋月,你去庫房將皇上賞賜的百年人身取來。”嚴子騫的眼神陰鬱,想不到一個下人都敢爬到王妃頭上耍威風。
在這之前,王妃過的都是什麼日子。
“可是桂嬤嬤說......”
“在王府本王還做不得主是不是!”
秋月猶豫了,隻是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嚴子騫惡狠狠的打斷。
她又不傻,看得出王爺是真的動了火氣,不敢有半分遲疑,去庫房取人參了。
“王爺,您怎可將皇上禦賜的人參,給一個下人用,這可玷汙了皇室的清白。”
沒等人參取來,倒是等來了一個說教的聲音。
嚴子騫認得她,這個穿著體麵的中年婦人,正是原主的奶娘桂嬤嬤。
“本王的東西,想給誰用,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來指手畫腳了!”原主慣著她,不代表嚴子騫會慣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