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這位爺想要知道些什麼?”進了天字一號房,海棠開門見山,臉上沉穩冷靜,絲毫沒有剛才在大廳時的嫵媚嬌羞。
嚴子騫暗道:果然是情報站的員工,竟然還有兩副麵孔。
“我想知道前日去皇宮刺殺的那夥人,是什麼來頭。”既然對方這麼直爽,他也沒必要去繞彎子。
海棠神色不變,伸出了一個巴掌。
“五百兩?”
海棠搖了搖頭。
“五千兩?”
謔!
還真是個價!
要知道他一個親王一年的俸祿也不過才一萬兩,一個消息直接半年工資沒了。
“不知道你這消息值不值這個價?”嚴子騫不是冤大頭,如果這五千兩換取了一個沒用的信息,那豈不是打水漂了。
海棠不怒反笑,有意無意的解釋道:“別的消息肯定不值這個價的,跟皇宮牽扯上的,自然就翻倍了,這個道理爺不會不明白的。”
“爺若是沒想好,可以回去考慮,海棠隨時恭候。”
嚴子騫初來乍到,卻也清楚原主的家底都被敗的所剩無幾,別說五千兩,就是五百兩都拿不出。
上次在皇宮遇刺,皇帝為了安撫他,倒是賞了不少好東西。
可皇室的東西,又有哪個當鋪敢收,那可是殺頭的罪。
“好,這個消息我買了。”嚴子騫從袖子裏掏出了一張五千兩麵值的銀票,放在了桌上。
這還得多虧他的賢內助。
把自己壓箱底的嫁妝都拿出來了。
雖然嚴子騫不想用妻子的錢,可眼下不是大男子主義的時候,日後他會好好補償玉兒的。
“爺倒是爽快。”海棠將銀票收了起來,隨後說道:“這群刺客不是死侍,此次的目的是奔著丞相所來。”
歸雲閣的情報向來保真。
這與嚴子騫猜測的有所偏差,他以為是衝著皇室,沒想到是李要在外的敵對。
如今朝堂中分為三分勢力,其一丞相李要黨羽,其二是擁護太子。
這第三方就是中立的幾位大臣。
“歸雲閣可能順藤摸瓜?”嚴子騫必須追查到幕後真凶。
顯然對方是知道李要想利用他,挾天子以令諸侯的計劃。
不然也不會衝著他來,目的是李要一個下馬威。
下一步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來,他在明敵人在暗,這種感覺很不好,隨時都會陷入危險之中。
“自然。”海棠回答的很幹脆,歸雲閣做的就是情報網、刺殺這種暗地裏的生意。
青/樓隻是明麵的一個幌子罷了。
“價格如何?”嚴子騫這次學聰明了,再拿五千兩他可沒有。
海棠這次伸出了三根手指:“三百兩。”
價格落差這麼大。
“爺倒不用意外,我們歸雲閣的價格一向公道。”
普通情報是二百兩到就九百兩不等,隻要跟皇室沾邊的,價格翻十倍。
“我要追查這把劍主人是誰,為誰辦事。”嚴子騫將寶劍放在了桌上。
寶劍沒什麼特殊的,重點就在這個劍柄上,有一個看不到的符文。
想來以歸雲閣的實力,查出來並不難。
“這單我們接了,爺五日後再來。”
有了這話,嚴子騫的心裏也有底了,他也沒在歸雲閣留戀,直奔親王府。
“好你個要飯的,沒有錢你要什麼麵條,跑我這來吃霸王餐了!”
“小哥,我的錢袋真的被偷了,等明日我定當來還你銀子。”
“五個銅子兒都拿不出來,我信你的鬼話!滾滾滾,別耽誤老子做生意!”
就在回去的路上,嚴子騫聽見一陣吵嚷,他倒不是湊熱鬧的人,而是被罵的人分明是當朝史部侍郎——裴文清。
“這位客官的麵錢我付了。”
嚴子騫說著,便從袖子裏掏出一兩碎銀子扔了過去。
“這、這我也找不開啊。”小販撓了撓頭,他倒不是故意刁難人。
小本買賣,一天要是來幾個吃霸王餐的,那他就喝西北風了。
“不用找了。”嚴子騫看得出這小販是刀子嘴豆腐心,多的就當是好人有好報了。
給完錢,他細細打量著眼前的小生,與裴文清竟然十分相似。
甚至可以說成一個人。
唯一的區別,大概就是裴文清的嘴角多了一顆小痣,而這個小生的半邊臉被毀掉了。
“在下裴郎,感謝公子出手相助。”
裴郎?
竟然還是同姓!
“裴文清是你什麼人?”嚴子騫的眉頭微微皺起,察覺此事不簡單。
“......”
裴文清的眼中滿是恨意,拳頭死死攥著,吱吱作響。
“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你隨我來。”嚴子騫看出他的難言之隱,拉著裴文清閃身鑽進了巷子。
二人七拐八拐的來到一處客棧,開了一間房。
“你為何如此幫我?”裴文清沒有放下戒備,他知道這世道沒有免費的午餐。
“你先不用管我為何幫你,倒是你為何稱呼自己為裴郎,又為何與裴文清長得那麼相似。”
嚴子騫反客為主,把問題拋了回去。
據他所知,史部侍郎裴文清是草根出身,五年前高中狀元,與史部尚書之女兩情相悅。
成親後得到了太子的重視,才升到了如今的三品官職。
“嗬!裴文清?那個畜生東西也配!”
裴文清想到當初被殘害的事情,就滿腔的恨意。
“我才是裴文清!”
嚴子騫一驚,出乎所料了。
他以為兩個人頂多是孿生兄弟,沒想到竟然還有鳩占鵲巢的戲碼。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與我細細說來,本王自會替你做主。”這個時候,他必須要表明身份了。
“你是王爺?”
如今大乾王朝,隻有一個親王,還是個紈絝,不會就是眼前的人吧。
“請王爺為草民做主!”
事到如今,裴文清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出了這個門,裴文遠那個畜生怕是又會想法設法的滅口。
“你站起來說話,不必拘禮。”嚴子騫就是知道裴文清的處境不好,才會亮出身份。
畢竟一個普通人,一碗麵的人情,也不至於將身世全都托盤而出。
“謝王爺!”裴文清覺得這位王爺,並不像傳聞中的那樣。
也許將希望寄托在此,並不是錯誤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