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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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天，我也算摸清了緩歸的脾性。隻要順著、哄著他，還是很好相處的。

扒著手指算了算，明天該是紅線自動消散的日子了。

前些日子在山前看見過桂花樹，看樣子應是棵百年老樹，不曉得能不能通過它聯係到月桂仙子。等自由了，要去那邊試試才行。

夜裏，我正熟睡，緩歸卻把我搖醒了。

他沉著臉，看起來表情有些不悅：“我要出去幾日。你好好呆著，不許出山不許跑，被我抓到就把你綁在屋子裏。”

我和他軟磨硬泡了許久，哄他說我要去給他找些話本子來講給他聽，終是答應將範圍擴大到了方圓十裏。

這樣我還能下山去看看人間煙火，也能去月老廟碰碰運氣，說不定能遇到陌上派下來工作的小仙。說起來也是奇怪，陌上沒辦法同自己的月老廟相互連接，所以才需要我給他跑腿打雜。

我在月老廟前蹲了許久，雙腳發麻幹脆坐在地上了。

我穿得也不算破爛，怎就惹得心善的小姐駐足給我銅板呢。我也有些不好意思白拿人家的錢財，手伸入袖子變了個桃花相贈。

後來衍變成，賣了好些花，賺了好些錢，就是沒等到我想等的小仙。我用這些錢買了好些吃食，帶回去給緩歸，希望他吃飽了可以不要再想著吃我。

回去的路上，特意去找了那顆桂花樹。

站在桂花樹前喊了幾聲，確定這棵老樹確是修煉出精魄的。剜掉一小塊樹皮，露出裏麵的皮層，咬破手指滴入鮮血，隻一瞬便被吸食的幹幹淨淨。

隻要月桂來人間，這老樹便會幫我呼喚月桂，而她定能感受到我的血氣，前來尋我。

我回來得晚了些，緩歸坐在寨子門口堵我，語氣清冷的很：“我也以為你不回來了。”

我拎著食盒上前獻殷勤：“我想著去給你買些好吃的，回去買了再回來，天就暗了。”

他打開我的食盒拿了一小塊綠豆糕：“哪兒來的錢？”

“人間有很多心善的小姐，見我在路邊可憐便給了些錢。但我也相贈了桃花，等我回了香火琳宮，定要偷些紅線出來幫她們尋個好姻緣。”說話間我瞥見緩歸揚了揚嘴角，看起來心情好些了，便大著膽子從食盒中拿出一塊綠豆糕吃了起來。

我試探著往寨子裏走了幾步，緩歸小口咬著手裏的綠豆糕不做聲，得到他的默認，我這才叼著綠豆糕一蹦一跳回房去了。

許是因為膳食滋補，我覺得體內靈力充沛得很，稍稍調理便睡過去了。

夜裏似是聽見緩歸在喊我，揉了揉眼睛看見他躺在我身側。伸手推了推他：“你幹嘛？繩子都解開了你回自己房裏去。”

緩歸笑的出了聲：“噗，你看清楚，這是誰的房間。”

也是，我本就是外來人員。哪兒來的房間，本想著抱著被子打地鋪去，才剛起身就被緩歸按了回來：“好了，你就睡這。我待會就走。”

眯著眼睛等了好一會，實在是困得緊，忍不住問道：“你怎麼還不走？”

他牽過我的手，聲音溫柔得不像話：“即刻。”

話音剛落，我就感受到他牽著我的手緊了緊，抬眼看見他鄒著眉頭：“你去月老廟了？”

我點頭：“就是在那兒有好些小姐給我錢的，然後我買了好多吃的，不是給你也帶了麼。”

緩歸沒說話，隻是咬著我的手指，又開始吸食我的靈力。

我有些氣，拿腳踹了他，隻可惜他紋絲未動：“你上次說不會害我性命的！”

他咬著我的手指，說話有點含糊不清眼神卻嚇人的緊：“別亂動。”

我自是不敢動了的，癟著嘴開始吧嗒吧嗒掉眼淚。

他才鬆開我的手，又給我抹了把臉，眼神也溫和了許多：“好了，下次別去月老廟了。吸你點靈力你不會死的。”

越發覺得委屈，哭得大聲了起來：“嗚嗚啊嗚。你要不給我個痛快吧！”

“沒想要你的命。”緩歸拿了個鈴鐺係在我的手腕上，“你的身體承受不了這麼靈力。我要出去幾天，我不在千萬別去月老廟，知道了嗎？”

我點點頭，盯著手腕上的鈴鐺，任我如何晃動它都不出聲響。他拉下我手放在他腰上，輕拍我的後背。沒一會我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