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是的！”陶梓冷冷地道，“是因為我沒有錢！我沒錢吃飯，沒錢付學費！”

“你放屁！”

陶誠氣得臉色鐵青，“你從小過著比你哥哥和你妹妹都要優渥的生活，就算你媽媽去世，方佳麗也沒虧待過你，你那些珠寶首飾、高定服裝、新款皮包難道都是假的？你沒錢吃飯付學費？真是天大的笑話，難道不是你揮霍成性把學費都花光了嗎？”

“珠寶首飾？”陶梓嘲諷地笑，“爸爸，那些東西你見過第二次嗎？”

“你奢靡成性，再貴的珠寶也隻戴一次，你還有臉說？因為供你揮霍，你知道家裏花了多少錢嗎？”

“我沒有！”陶梓咬牙，大聲喊，“我再說最後一次，不管你信不信，我沒有！那些東西是方佳麗買給你看的，其實一樣都沒有到我手裏，她善於做表麵功夫，背地裏克扣我的生活費和學費，逼得我不得不自己謀生！爸爸，我從來沒撒過謊，你為什麼隻信她不信我？我是你親生女兒啊！”

陶梓喊得聲嘶力竭，痛苦的模樣讓陶誠怔住。

這樣的陶梓他好像已經有好幾年沒見過了。

上一次她這樣痛苦的發瘋是為了什麼來著？

不等陶誠想起來，陶莎莎就含淚道：“姐姐，我知道你恨我媽咪，可媽咪她這十年來把你當親生女兒一樣照顧，甚至比對我這個親生女兒還好，你不知道感恩也就罷了，怎麼還能這麼汙蔑我媽咪。你真是太讓人傷心了。”

“爹地，媽咪這十年真好苦啊，她常常背著您哭，說當別人的後媽真是太苦了，不管做什麼都是錯的。爹地，你就可憐可憐我媽咪吧，她真的太不容易了。”

陶莎莎哭得梨花帶雨，哭得陶誠心疼。

“乖，不哭，我還不知道你媽咪的為人嗎？都是這個孽種，我陶誠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不讓人省心的孽種！”

再一次的失望將陶梓籠罩，她渾身冰涼的想，她到底在期盼什麼？

每次都是這樣，隻要陶莎莎和方佳麗掉兩滴眼淚，陶誠就會把所有的過錯推到她身上。

以前這樣，現在還是這樣！

很累，真的很累。

不想看他們父女情深的樣子，陶梓默默離開。

回到厲煜寒的住處，一進門，就聞見飯菜香。

厲煜寒正在廚房忙碌。

陶梓跟他打了聲招呼，厲煜寒掃了她一眼，眉心擠了擠：“你出門了？這麼早？我以為你還在休息。”

“哦，出去辦了點事。”

厲煜寒目光淡淡地掃過餐桌，點頭：“吃飯了嗎？一起？”

“可以嗎？”陶梓有些不好意思。

厲煜寒淡笑：“一家人，有什麼不可以的，你先坐。”

一家人？

陶梓有些恍惚，他這是什麼意思？不會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吧？

倆人落座後，陶梓還在偷看厲煜寒。

“怎麼了？”厲煜寒挑了挑眉。

他眉眼跟厲明琨有些相似，應該是遺傳自他們的父親厲恩洪。

陶梓恍惚地想，如果沒有臉上這些傷疤，他是不是跟厲明琨很相像？

不，肯定不像！

相由心生，厲明琨現在怎麼看都帶著一股子猥瑣勁，但厲煜寒就沒有。

眼瞅著陶梓看著自己發呆，厲煜寒嘴角勾了勾，眸底泛起笑意。

“陶梓。”

陶梓一激靈：“啊？”

“吃飯了。”

“哦、哦......”陶梓臉都紅了，她剛剛是不是看著他走神了？好丟人......

為了緩解尷尬，陶梓恨不得把臉都埋進飯碗裏。

厲煜寒看著眼底的笑意更盛，曲起食指敲了敲桌麵，示意陶梓往旁邊看。

陶梓這才發現，餐桌上放著一張銀行卡。

她疑惑地看他。

厲煜寒輕咳了聲：“我存了一點錢，給你。”

“啊？”

厲煜寒臉上有些不自在：“給你零花。”

陶梓驚訝地看著他：“給我？”

“嗯......我們不是結婚了嗎？”厲煜寒顯然不想多聊這個。

陶梓捏著那張銀行卡，心情複雜又酸楚。

他們隻是被迫結婚，他卻願意給她錢花，而她的親生父親根本不在意她到底有沒有錢花。

一滴眼淚落入碗中，陶梓慌忙低頭。

厲煜寒皺了皺眉：“你怎麼了？”

“沒什麼。”陶梓聲音低低的，“隻是想起我爸爸，心裏難過。”

厲煜寒也見過陶誠對陶梓的態度，默了默，沉聲道：“抱歉，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你，因為我的父親也不怎麼樣。”

陶梓想笑，想跟他說安慰人不是這麼個安慰法。

但是一張嘴就變成哭聲。

厲煜寒想，這是他第二次見她哭，跟小時候一樣醜。

他沒說話，起身走到她麵前，將她的摟入懷裏，輕輕摩挲她的頭發。

陶梓大哭一場後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的臉貼在人家的小腹上，慌忙推了厲煜寒一把撤身出來，又差點下餐椅，還是厲煜寒拉了她一把。

“抱、抱歉，我今天......我平時不這樣的，真的。”她紅著臉道。她很久沒這麼放肆地哭了。

厲煜寒應了聲，見她不自在就回去自己座位坐下。

陶梓胡亂擦擦臉，把銀行卡往他那邊推了推：“這個還是不用了。”

“拿著吧，以備不時之需。”厲煜寒淡淡地道，“你出來什麼都沒拿，需要買的東西多，先花著。”

“可我自己有錢。”

“你的錢是你的，我的老婆我能養。”

陶梓抬眸：“厲煜寒，我們的婚姻......”他是不是忘了他們並非相愛夫妻？

“我們是法律上的合法夫妻。”厲煜寒沉聲道，眸色深沉。

陶梓被他看得心跳加速，甚至喉嚨也有些幹，到底沒再說出拒絕的話。

但她也沒想花他的錢。

賺錢不易，對他這種毀容又腿部有疾的人來說應該更不容易，她怎麼好意思花他的錢？

吃完飯，厲煜寒出門做事，陶梓把那張銀行卡小心的放好，然後帶著五萬現金去找李紅。

“但我隻有五萬塊錢。”她老老實實地道。

李紅百無聊賴地塗著指甲油，鮮紅色，瞥了她一眼：“那剩下的錢......”

“如果你真的能做到，我給你打個借條，錢我慢慢還。”

陶梓有些心虛，八十萬不是個小數目，她怕李紅不同意。

李紅笑笑，突然湊上前，臉幾乎貼著陶梓，紅唇輕啟：“小姑娘，我有個辦法，既能讓你出氣又能付上剩餘的七十五萬，你要不要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