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疏覺得自己幻聽了。
不然孟雲瞻就是被什麼東西附身了,不然的話他怎麼會對著她說出如此情深而又繾綣的話呢?
在被過往的記憶淹沒前,薑疏率先將自己的思緒收了過來。
陸瞰景於她而言,早就不是什麼良人,而是有血海深仇的死敵。
她不應該再想起任何關於他的事情,同時陸瞰景也不值得她在想。
薑疏頓了頓心神,將手放在孟雲瞻手中,柔聲道。
“妾身亦然如此,得侯爺為夫,是妾身之幸。”
兩人並肩而走,隻能他們二人聽到的聲音響起。
“你倒是嘴甜,隻怕心中恨毒了本侯吧?”
“我不恨孟侯爺。”薑疏並未猶豫片刻,“如若不是孟侯爺,我早就死無葬身之地,成為侯爺的人,也是我主動提及作為交換,真要說起來,侯爺就連趁火打劫都不算,我也沒那麼矯情,得了好處卻還要怨恨人家。”
“倒是侯爺,怎生親自來接,我還以為會是別人代勞。”
孟雲瞻反問:“怎麼,在你看來本侯竟是那愚笨之人不成?”
“隻是認為侯爺應當是相當有氣性的人,畢竟侯爺身在高位,如此一樁親事實在難以接受。”
薑疏易地而處,她是輕易無法接受的。
“親事已經板上釘釘,你就是我孟雲瞻的妻,該有的體麵你都會有。”
“那便多謝侯爺了。”
“不必謝本侯。”
孟雲瞻的聲音依然很冷:“本侯所做並非是為你,而是為自己罷了,你被笑話於本侯而言並無任何好處。”
薑疏突然有種很奇怪的感覺。
在這甘城中乃至整個雲霧中,孟雲瞻幾乎包攬了心狠手辣,離經叛道,肆無忌憚,囂張跋扈等詞彙。
按照道理來講,他不應該如此,更不應該在乎那些話。
縱然隔著喜帕,孟雲瞻卻仿佛看穿她的想法。
“本侯不過是不想在外增加一個負心漢的名頭罷了。”
鬼才會相信!
薑疏倒是沒有再追問,他們不過就是合作的關係,不必交淺言深。
如同孟雲瞻所說,接下來的一切他都做得十分到位。
儀式很快舉行完畢。
按照習俗來說,孟雲瞻身為新郎應該在外招待賓客。
可孟雲瞻素來是個混不吝,直接就跟著薑疏進洞房了,旁人自是不敢說些什麼。
等揭掉喜帕,孟雲瞻看到薑疏臉時一愣。
“本侯不是說過今天你可不帶人麵麵具嗎?”
薑疏摸了摸自己的臉:“我覺得這張臉也不錯,何況那蓋頭又不是鎖在我頭上的,稍有不慎便可能掉落,難道孟侯爺想要整個平陽侯府為我陪葬嗎?”
孟雲瞻旋身去往桌案旁倒酒:“本侯既說便是安排妥當,不會有任何意外發生。”
薑疏想翻個白眼,孟雲瞻這牛的仿佛整個天下都在他掌握之中的模樣也是沒誰了。
看著自己麵前的酒杯,薑疏愣住了,無奈問道:“孟侯爺,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還要同我喝合巹酒不成?”
“對,”孟雲瞻回答的幹脆利落,“旁人有的儀式到本侯自然也不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