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草屋很矮,一米五的人進去都會頂到頭頂。
屋頂和牆麵有好幾個破洞,門隨著風吹吱嘎亂響,隨時都有罷工的可能。
再看裏麵,除了一堆枯草鋪在地上,再無其他。好在,裏麵是幹燥的。
秦兆風的大兒子秦有權看到秦悅傻愣愣地站在門口,心有不忍地道:“大丫,你們今晚先將就一下,等明日我來幫你們修一修這房子。”
秦有官,秦兆風的小兒子,與秦悅同歲,也附和道:“嗯,明日我也來。”
秦悅對於兩個人的熱心,感激地道謝。
待兩個人離開後,她才去查看李玉蓮和秦二丫的情況,發現病情並沒有惡化,才放下心。
從包袱裏拿出一塊打火石,在屋外撿了一些枯枝,在一處尚算完好的牆邊用枯草點燃。
枯枝燃燒起紅火,讓四處漏風的茅草屋多了幾分暖意。
“咕嚕~”
饑餓聲適時地再次響起。
秦悅悲催的捂住肚子,心生感慨,她穿來的這幾天,幾乎每天都在饑腸轆轆中度過。
等以後,她一定要每天都能吃得飽飽的。
不僅她自己吃飽,她還要養活娘和妹妹,讓她們過上好日子。
饑餓讓人連覺都睡不著,秦悅開始計劃著以後的日子。
現在暫時住的地方解決了,接下來就是治病和吃飯了。
治病,吃飯,最主要的都是錢。
她將懷中剩下的人參還有包袱裏一部分草藥拿了出來。
蹲在火堆旁動作麻利地開始處理起來。
她打算明天去鎮上試著將這些都賣了,好買些別的能用的上的草藥,還有一些必需品和吃的。
草藥不多,很快就處理好了,秦悅也終於挺不住了,迷迷糊糊中睡著了。
當她再次被餓醒的時候,外麵天已經亮了。
屋外也響起了秦有權兄弟的動靜。
秦有權哥倆不止人來了,還帶來了一盆稀粥和三個粗糧饅頭。
稀粥裏的米粒用手指頭都能數的過來。
粗糧饅頭黑乎乎的,還特別的硬。
可這對於生活艱難的家庭來說,已經是好的夥食了。
秦悅真心感謝後,才將一個粗糧饅頭撕成指甲大的小塊,泡在稀粥裏,隨後喂給李玉蓮和秦二丫,待喂完她們,她自己才吃。
粗糧饅頭不知道用什麼麵做的,除了硬之外,嚼在嘴裏還有股奇怪難聞的味道,秦悅差點沒吐出來,最後還是喝了好幾口稀粥,才好不容易順下去的。
秦悅真不想吃了,可不吃肚子一直咕嚕嚕的叫。
最後,她將剩下的稀粥喝了一半,灌了個水飽才作罷。
秦有官見她不吃饅頭,以為她是舍不得吃,勸道:“大丫,你別光喝粥,吃個饅頭,吃沒了晚上我再給你送。”
秦悅一想到那味道,連忙找了個借口,“我之前餓狠了,突然一下不能吃的太飽。”
秦有官見她不是舍不得吃,也就沒再問。
秦有權兄弟幹活很麻利,用了一上午的時間就將破漏的茅草屋補好了。
秦悅再次道謝,送走兩人後,她重新給兩個病號喂了稀粥和泡發了的饅頭,隨後她也離開了。
目標,青石鎮。
青石鎮離秦家村走路需要一個時辰。
秦悅身子虛,足足走了一個半時辰才到。
她並沒有直接賣草藥,而是先四處打探。
最後選中了一家地理位置比較偏,而且還不算大,名為仁義堂的藥鋪走了進去。
她一進去,就有一個二十幾歲的小夥計笑臉問:“小姑娘,要抓什麼藥?藥方帶了嗎?”
“我不抓藥,我想找你們掌櫃的。”
秦悅同樣客氣地說。
小夥子笑臉不改,“不知小姑娘找我們掌櫃的什麼事?”
“我這有幾株草藥打算賣。”
“姑娘可否能先讓我看下?”
秦悅二話不說,將昨晚處理好的幾株草藥拿出來遞給他。
小夥計能在藥鋪做事,也是懂點草藥的。
所以,當他看到秦悅處理完的草藥後,便客氣地說:“姑娘請稍等,我這就去請我們掌櫃的。”
“好。”
沒過多久,後堂的簾子打開,一個穿著青布長衫的白胡子老頭走了出來。
他便是這家藥鋪的掌櫃的,胡萬年。
胡萬年看到草藥急切地問:“小姑娘,你這個草藥還有多少?”
他手裏拿著正是秦宇之前喂李玉蓮她們的那株形狀似扇形的紫色草藥,名為紫葉,有止血化瘀,陣痛的功效。
不知道什麼原因,最近鎮上這種藥特別緊缺,甚至好幾個藥鋪都已經斷貨了。
而且,最主要的是,像秦悅處理的這麼好的,那更是少之又少。
所以,胡萬年才會那麼急切。
秦悅隻在家中留了夠李玉蓮和秦二丫這幾日用的量,其餘的都拿來了。
可一共加起來也就十株。
待她說完後,胡掌櫃有些沮喪,不過很快就恢複了過來,對著秦悅和藹地道:“小姑娘,你今日帶來的這些,我按照每株十個銅板都收了,以後你要是還能弄到,我也這個價收。”
一般草藥都是按量稱收的,可這卻按每株收,而且,一株就是十個銅板,十株就是一百個銅板,一百株豈不是就是一千個銅板,折合成銀子就是一兩銀子。
這簡直太賺錢了吧。
秦悅的心開始雀躍了。
可當她想到上次上山的經曆後,瞬間放棄了。
她還想留著命好好活著呢。
所有的草藥加在一起,賣了一百零六個銅板。
這麼一比較,其他的草藥是真不值錢。
不過,胡掌櫃給的價錢已經很好了,秦悅並沒有再討價還價。
畢竟,這家藥鋪真的算是最好的了。
夥計沒有因為她穿的窮酸直接轟人,甚至還以禮相待。
能做到這種不以貌取人的鋪子,肯定不會差在哪裏。
所以,她又從懷裏拿出另外一樣東西,問道:“胡掌櫃,這個你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