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無數話筒懟在了米蘇跟前。
“你們兩個連婚禮都沒辦,裴家真的如坊間傳聞,給裴禦找人衝喜嗎?”
“裴總能醒來,跟您有直接關係嗎?”
“您在裴總還是植物人的時候嫁給他,是不是有別的目的?”
......
尖銳的問題一股腦砸向她,不論回答哪個,都一定會和別的問題產生矛盾和悖論。
裴總真是好手段!
為了不讓人過分關注他醒來的真相,竟混淆重點,推她出去應付!
米蘇憤憤,不想那邊卻出乎意料,開始出言維護。
“我和太太青梅竹馬早有婚約,我生病時她也一直陪在我身邊,不離不棄,所以我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領證。”
“至於婚禮,等我們確定了時間,會通知大家。”
裴禦的話四兩撥千斤,將所有惡意的猜測和質疑打破。
這是什麼操作?
我給我自己編八卦頭條?
米蘇愈發看不透身邊人,心裏瘋狂打鼓。
不知不覺就任由他護著自己,稀裏糊塗回了別墅。
她緩過神來時,透過客廳的窗戶,看著外麵仍然不肯散去的媒體,以退為進的試探,“我知道你是想轉移重點,免得背後之人發現你裝病,打草驚蛇。”
“不過你剛才的話也經不起調查,很容易暴露——還是你故意如此,想找到透露消息的是誰?”
說不準害他的和放消息的,是同一個!
裴禦狹長的眸子合成一道危光,大手捏住她下巴,移向自己,“我隻是在官宣。”
霎時,理智伴隨著周圍的一切消失了,米蘇隻能看見眼前的男人,聽見自己如擂鼓一般的心跳......
之後,裴禦跟米蘇的新聞不出意外的登上了頭條,熱度幾天不下。
米蘇擔心的問題,在裴禦背後運作之下,沒翻起什麼浪花。
唯一的負麵影響,就是裴家別墅外的狗仔轟都轟不走,她每天出門給裴老太太送藥,都像闖關似的。
今天,她剛走到病房,準備推門,身後就傳來讓人汗毛倒立的女夾子音。
“裴家來送飯的?給我吧。”
話落,對方也不等米蘇回什麼,就從她手裏搶走了保溫桶。
米蘇一把攥住對方纖細的手臂,上下打量了一番。
看女人穿著講究,不像是跟來的狗仔,心裏大概知道得是裴禦招來的花蝴蝶,挑眉道,“你哪位?”
蘇安冉一臉鄙夷,想甩開米蘇,卻被掐住了麻筋,使不上力。
“放手!不然我叫保安了。”
“行啊,我也想問問他們,怎麼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放進來。”米蘇說著就按下了門口的呼叫鈴。
蘇安冉見她這樣有恃無恐,仔細看了看她的臉,啞然道,“你是阿禦——”
衝喜衝來的便宜老婆?!
在國外看到這條新聞的時候,蘇安冉氣炸了,趕忙回來看看這個搶了她裴太太位置的女人是何方神聖。
沒想到,她竟一副下人打扮招搖過市。
裴禦絕不可能看上這種貨色,多半是拿錢辦事。
那她就還有機會!
想到這裏,蘇安冉佯裝熱情地向米蘇伸出手,“你好,我和阿禦從小一起長大,是他——”
“青梅竹馬?”米蘇打斷她,聲音上挑,存疑道,“可我家老公怎麼從來沒提起過你?”
“是嗎?阿禦大概是怕你多想,畢竟我們一直很親密,每天黏在一起吃飯、出遊——”
米蘇未等蘇安冉說完,就搶過了話頭,“一起同過床沒?”
這句話倒是問得蘇安冉一愣,忍不住咬緊牙關。
裴禦未出事前,她可是天天和狗皮膏藥一樣黏著他,他卻無動於衷!
米蘇看出她的窘迫,譏諷道:“我老公最討厭上杆子的便宜貨,看見你,估計躲都躲不及!”
說完米蘇搶回保溫桶,徑自推門而入,半點時間都不想在她身上浪費。
蘇安冉怔楞幾秒,臉色氣的煞白,跺了跺腳後,低聲罵道:“沒素質的垃圾。”
緊跟著,她也走進了病房。
“蘇小姐,我耳朵很靈。”米蘇抱起床頭的一大捧康乃馨,反身衝她假笑,“另外,搶別人的東西,也不算什麼有素質的行為。”
說完,她將花丟進了垃圾桶,“這是你送的?不好意思,媽年紀大了,呼吸道不適,聞不了。”
蘇安冉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正要發作,忽然想到什麼,轉而一笑,“你恐怕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覺得我有必要自我介紹一下!”
米蘇拿出自己準備的花瓶,在裏麵插上各種具備藥用效果的花草,“沒必要,你不是我老公那個趨炎附勢的前——未婚妻嗎?”
她特意拖長了重音,“你的名聲在網上可響亮的很啊!我搞不懂,你怎麼有臉站在這裏的!”
“那是家裏人強行做的決定,我反抗不過他們,才被送出了國!”蘇安冉激動反駁。
“所以呢?”米蘇插完了最後一棵草藥,將花瓶放在靠近裴老太太的地方,這才反身直麵蘇安冉,“五年了,蘇小姐都沒回來,現在裴禦醒了,你回來的可真及時。不過已經晚了,他現在是我老公!”
米蘇聳聳肩,越過她的肩膀,指向房門,“勸你趕緊離開這裏,省得自取其辱!”
蘇安冉還想反駁,裴老太太忽然轉醒。
她瞅準機會,慌忙上前拉住老太太的手,輕聲嗚咽道:“伯母,安冉對不起您!我當年真的是有苦衷的,我爸媽說我有精神問題,強行帶我去國外療養,後來我絕食尋死,都未成功......”
“沒怪你,孩子!”裴老太太經過這段時間的中藥調理,說話利索了很多,“可能有緣無分吧!”
蘇安冉聲淚俱下,可惜米蘇一個字也沒信。
剛拿保溫桶的時候,米蘇不小心碰過她的脈,那絕不是得過厭食症的人會有的體征。
但她看得出裴老太太深信不疑,也就沒戳穿,隻插話道,“媽,該吃藥了。”
裴老太太猛然發現自己跟蘇安冉的話題,對米蘇不太友好,給蘇安冉遞話道,“過去的事,不提了!”
跟著接過了米蘇的藥碗,緩慢的送進嘴裏。
蘇安冉聽出裴老太太的意思,是不想自己繼續之前的話茬。
她當然不會自毀人設,但又不甘心讓米蘇得意,所以故意挑起另外一個話題,“我真替阿禦不值,衝喜這件事他完全不知情,莫名其妙結了婚,這樣對他好像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