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住,是陳虞。
“顧安然,今天是我生日,你從沒給我過過生日。”
我們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說這句話 ,因為我和他之間似乎沒開始多久就結束了。
我背對著他,感受著他身上潮濕的雨氣 。
靜默半響後,我道:“你讓顧顏給你過。”
他突然咬住了我的脖子,用他的牙齒在上麵摩挲,有些酥麻。
但我故作輕鬆一笑:“陳虞,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你以為你在拍吸血鬼嗎?”
似乎有溫熱水珠滴落在我的脖子裏 ,緊接著是他極其輕的呢喃:“顧安然,我還喜歡你,你說可不可笑?”
我一時心中動容,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開了門,和身後的人一前一後的十分苦難走了進去。
“陳虞,你很重你知不知道?”
他的手本來還從身後抱著我,聽後,卻慢慢的鬆開了。
我將他推到身後的沙發上讓他坐著,他的眉眼在潮濕的發下陰晴不定,一張臉卻在燈光下顯得蒼白了。
我默默遞給他一條毛巾,又遞給他一杯溫水。
我淡淡道:“擦擦吧。”
多年沒見了,一時之間倒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他拿了毛巾擦了擦頭發。
然後我對著他說道:“擦幹了就走吧,顧顏還在等你。”
陳虞,我改變主意了,我父母的仇我自己報 ,不必勞煩你,我也不會自甘下賤去做小三。
他眸色暗了暗,卻道:“顧安然,你現在是出來體驗生活嗎?”
我沒說話,如今的陳虞已非從前少年,當真不知道我身上發生過什麼嗎?
或者說,他隻是不想查。
我笑:“是,我出來體驗一下生活,陳總過慣了苦日子,現在混這麼好了,可能再也不想過苦日子了。我不一樣,我還沒過過苦日子,我得享受一下。這人生,那麼多味道,我得好好嘗嘗。”
他將水杯放下,說得咬牙切齒:“你這張嘴,有時候我真想撕爛。”
他冷沉的麵上隱約有了少年鋒芒。
說出的話也有些毒舌了。
他情緒起伏那麼大,倒是在我意料之外,我好奇道:“這麼多年沒見,陳總怎麼越活越不沉穩了?”
就這麼惡意嘲諷著他,我突然就愣住了。
隻因為,我看到了他捂在胃部的手。
我想到了他手上的那道疤痕。
不算淺的疤痕,不知道那道疤痕從食指又蔓延到了哪裏,也不知道這疤痕手心裏麵有沒有。
但我不打算繼續深究,我臉色頗為微妙的錯開眼,最後卻還是在心底長歎一聲,敗給了他了。
我換了鞋,去開我的冰箱,拿到了我儲存的一袋菠菜麵,還有一把小油菜。
想了想,我沒忍住拿了一顆為數不多的雞蛋,還切了一半我後來交的新朋友送的臘腸。
我口中冷冷:“胃不舒服?看在你今日生日的份上,我便給你做碗麵,吃完你就滾,我們不該再存在交集了。”
我放下狠話就去了廚房,臘腸泡水浸泡後切成片。
燒水煮麵。
雞蛋煎成完美的不規則形狀,臘腸和小油菜輕微爆炒了一下。
我將麵撈了起來,又將雞蛋和臘腸油菜蓋到了麵上。
做完後,我想起來我沒放鹽。
但臘腸有本來的味道本身就很好吃,煎雞蛋也是不用放鹽的,菠菜麵便當做是清湯麵吧。
姑且算是一碗十分完美的麵。
我將麵端了過去,他抿著唇盯著麵,眉眼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遞給他筷子:“將就著吃吧,吃完後,咱們以往的恩怨情仇便當作孽緣一場,從此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
他抿唇:“你這些年說話還是有點愛演戲的習慣。”
“您說得對,我愛演戲。”
“嗯。”他被我那麼一噎,倒是唇上掛了一抹笑,這笑意清淺,溫柔無比,一時間晃花了我的眼。
隻聽他語氣溫柔問我:“這些年你後悔過嗎?”
我一愣,看了一眼那笑,正心神蕩漾的想說後悔死了,可我又想到了顧顏,然後我輕笑出聲:“不後悔。”
他眉眼不變,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麵:“難吃,你這飯給狗狗都不吃。”
我麵色一僵,卻見他慢慢的吃了第二口麵。
緊接著,一碗麵慢慢被他吃完了。
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那一碗麵空了,他用完紙巾,看著我道:“還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麵容溫和寡淡,眉眼俊美平和,隻唇角是笑是溫和寧靜的。
一整個無害模樣。
我愣了愣:“沒有。”
他麵上溫和的笑意在聽到這句話後卻驟然消失。
他起身,冷著臉道:“顧安然,我們之間的好戲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