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白依正在謀劃著怎麼逃出這土匪窩。
“吃飯了。”
門口的守衛打斷了白依的思緒,將東西遞進來,幾顆皺皺巴巴的青菜配著一碗白飯。
雖然算不上多美味,可在如今這境況下,實在是讓人/流口水。
與白依一起被關在這裏的還有一個少年,看穿著應當是個富家少爺。
可他的碗裏卻隻有一碗黃糊糊如同豬食一樣的東西,黏黏糊糊的,發出令人作嘔的氣味。
錦衣玉食的富家少爺自然不稀罕吃這樣的東西,隻淡淡的瞥了一眼,“什麼豬食啊,小爺我才不吃!”
“嘿,還不吃,你愛吃不吃!”
守衛丟下一句話,又將門落了鎖。
白依看的不忍,主動邀請那少年,“你過來與我一起吃吧。”
未料那少年竟冷冷的看了過來。
“你跟土匪是一夥的,我才不吃你的東西。”
白依聽的好笑:“我們若是一夥的,那我此刻又怎麼會被關在這裏呢?”
少年無言以對,卻還是倔強的昂起了頭顱。
“反正我不吃你的東西。”
白依不再勉強,看著地上的飯菜,突然來了主意,故意大聲的嚷嚷。
“就這些東西,也想打發我?”
守衛不耐煩的進來,其中一個還打著哈欠。
“又怎麼了?這你還不滿意?”
白依冷哼了一聲:“我以後可是你們的壓寨夫人,自然要吃你們這裏最好的東西了。”
土匪擄上山來的女子不計其數,守衛還是第一次碰見用這個身份來要挾他們的,不過也並沒有放在心上。
“你還是省點兒力氣吧,還壓寨夫人,我們壓寨夫人多了去了。”
白依不慌不忙的說道:“昨天你們大當家怎麼對我的你也看見了,若是我在他耳邊說上那麼幾句,你覺得會有什麼後果?”
守衛思量了片刻,留下一句“等著”,再出現的時候,手中已經換了大魚大肉,就連態度也殷勤了許多。
“夫人,這是我們大當家送過來的吃的,您慢點兒享用。”
白依接過飯菜,驚訝的發現裏麵竟然是大魚大肉,連米飯都是噴香的,頓時感覺到不可思議。
“如今可是災年,你們山上竟然吃的這麼好?”
“這就是你沒見識了吧。”守衛得意洋洋的回答,“我們大當家帶人下一次山,搶回來的可不止這點兒好東西。”
正正經經種莊稼的人此刻被逼的到處逃荒,當盜匪的卻大魚大肉,這個世界還真是諷刺。
兩個守衛離開後,白依從空間之中掏出銀針,確認沒問題之後正要大快朵頤,一轉眼看見身邊的傲嬌小少爺正在悄悄的吞咽口水,頓時覺得好笑。
她往旁邊挪了挪地方,又將筷子遞過去,笑意盈盈的說道:“餓了吧,過來一起吃。”
“我不吃。”
小少爺別過頭去,狠狠的吞了口口水,臉上還是一副堅毅的表情。
“沒想到你還這麼有骨氣呢。”
白依有心逗一逗她,故意用筷子夾了肉在他麵前晃悠,“哎呦還真是好香的肉啊,聞著就讓人/流口水啊。”
“你真的不吃?你不吃的話那我可就全吃完了,這麼多的美食,真的一口都不吃嗎?”
小少爺終究還是沒能熬的過美食的誘惑,端起碗就開始狼吞虎咽,一看就是餓的久了。
他從小到大吃過珍饈無數,此時竟覺得都不及這般肉的十之一二!
白依看著他,目光之中不掩揶揄。
許是被盯得不好意思了,小少爺感覺自己的臉火辣辣的發燙,落在白依眼裏卻覺得可愛的緊。
“慢點吃,別噎著了。”
白依掏出手帕,細致的擦掉他頰上的飯粒,動作輕柔。
這也是這個傲嬌的小少爺在土匪窩裏第一次感受到溫暖,不禁好奇的問道:“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聽到這個問題,白依的目光黯淡了下來,思緒飄到遠方。
良久,她才緩聲道:“你長的很像我的弟弟。”
也不知如今白楓是死是活,李叔和李嬸又怎麼樣了。
如果白楓還活著,會有人照顧他嗎?會有人欺負他嗎?
白依的目光更加堅定,她必須盡快逃出去。
“你是個好人。”
富家少爺思考了片刻,堅定的說道。
可他隨即不解的問道:“那你為什麼要答應他們當壓寨夫人呢?難道你不知道他們是土匪嗎?”
“知道啊。”白依故作輕鬆的笑笑,“可是那又有什麼辦法,若是我不答應,哪兒來的這麼好的飯菜。”
富家少爺回憶起方才美味的飯菜,略帶羞愧的低下頭去,總覺得是自己害了白依。
“好了,別想那麼多了。”
白依揉了揉她的腦袋,輕鬆的仿佛自己不是被抓進來的。
二當家本來就心有疑慮,此刻聽到他們二人的談話,內心更加感覺到不安。
他來到大堂,拱了拱手,向大當家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大當家,我方才過來的時候聽到抓來的那兩個人在說話,總覺得心中不大安定,不如將他們隔開,防止二人串通一氣。”
大當家美美的喝了一大碗酒,咂巴咂巴嘴,道:“怕什麼,這是我的地盤,兩個毛孩子難道還能翻了天不成?”
二當家心中隱有不安,索性變換了策略:“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必然不妥當,若是因此而互生情愫,又該如何是好?”
幾次三番的勸言,大當家已經很是不耐煩,便道:“你最近怎麼膽子這麼小,村裏那些窮酸書生怎麼說的來著,杞人憂天,對,你就是杞人憂天!”
見大當家油鹽不進,二當家也是沒了主意。
此刻,睡意此刻又沉沉的襲來,大當家更加不耐煩了。
“行了,快下去吧,真是多管閑事。”
二當家捏了捏拳頭,憤憤的走出大堂。
白依不知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一心惦記著如何從這裏逃出去,想起前些日子的曼陀羅,頓時計上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