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王一怒,尋常人難以抵擋。
他的劍氣劃傷了蘇芷的脖子,她的脖子上多了一道殷紅的血痕。
楚懷淵的視線也被那抹鮮紅色吸引,等看見那血線流入她的交領領口,有一處起伏的線條格外明顯,楚懷淵一怔,呼吸一滯,迅速移開了目光。
楚懷淵說:“景蘇,本王這是為你好。你要是不救她,本王也保不了你!”
蘇芷差點笑出聲來:“為我好?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王爺此時一副假惺惺的模樣又做給誰看!”
“你!”楚懷淵提劍抵住蘇芷脖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不解毒,你和宣崽都別想離開王府!”
宣崽就是自己的軟肋,蘇芷抹了一把脖子上的血,竟然毫不在意劍尖慢慢朝著床邊走:“要我解毒是吧?行啊。”
楚懷淵這才放下劍,他道:“你想通就好,蘇靈隻是去找你道歉,你怎麼能下那麼重的手。”
蘇靈閉著眼睛躺在床上,方才兩個人的交鋒讓她捏緊了拳頭!
景蘇!
王爺為什麼不直接殺了這個賤人!
蘇靈正在心底恨得咬牙切齒,下一刻手腕上忽然有兩指頭搭了上來。
但很快她就反應過來,這景蘇有些本事,若是真讓她解毒,自己的事怕是要暴露。
於是她猛的睜開眼:“王爺!”
楚懷淵聽到蘇靈醒了,走過去看了她一眼:“你醒了?可還有不適?”
“有的,”丫頭上前回話:“我家小姐回來之後一直喊肚子疼,心口也疼,像是毒素擴散了。”
丫頭話音落下,蘇靈立刻配合地哼唧起來,那模樣好似真的在飽受折磨,即將死去一般。
蘇芷見狀差點沒笑出聲,她脈象平和,根本沒有中毒症狀!
蘇芷的目光四下一掃,就見一邊站著幾個背著藥箱的大夫,不用想,這些都被蘇靈收買了。
好一個苦肉計!
蘇芷目光一轉,視線忽然定在蘇靈床鋪一側,忽然驚聲一喊:“呀!床上有蛇!”
“啊——”
一聲高亢的尖叫,床上的蘇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床上跳起來,瞅準了目標就朝楚懷淵的懷裏鑽。
楚懷淵第一反應是去看床上蛇在哪裏,誰知她一撲他一進,兩個人剛好錯開。
楚懷淵已經到床邊,還帶著蘇芷鮮血的劍尖一挑,被子被挑落在地,眾人定睛望過去,之間那床鋪之上幹幹淨淨,哪裏有蛇的蹤影。
眾人又刷一下回頭,十分默契地看向因為沒撲進楚懷淵懷裏而隻能尷尬停住腳步,站在一邊的蘇靈。
蘇靈心下一慌,扭頭就瞪著蘇芷:“景姐姐,我已經是如此模樣了,你何必還要嚇唬我呢?”
蘇芷卻隻是雙手環胸,笑意盈盈地開口:“你怕不怕蛇我不知道,可你不是疼痛難忍、飽受折磨,為何如此生龍活虎?”
蘇芷說完冷淡地瞥了楚懷淵一眼,轉身就走。
楚懷淵明了,蘇靈明顯是在無病裝病,於是怒氣都發作到了蘇靈身上:“你居然裝病?”
蘇靈嚇了一跳,淚眼婆娑地道歉:“我當時的確是很難受......我就是一時想岔了......”
楚懷淵對蘇靈沒了耐性,想到自己一而再再而三被她欺騙,冷聲道:“我厲王府養不起你這種詭計多端的人,今天你便——”
不等楚懷淵說完,蘇靈就撲通一聲跪下了:“王爺!你不能趕我走啊!若不是當初春風宴上我失身於你,何至於到現在還沒有嫁人?若是王爺你也趕我走,那我隻有一死了!”
楚懷淵眼底怒氣幾乎要化作實質,但他硬生生忍了回去,但卻也無可奈何,冷哼一聲就大步出了門。
卻不想在外頭撞見了蘇芷。
她走出去之後想到答應兒子的事還沒做,調頭回來打算問個清楚明白,卻不想聽到當年的真相。
原來楚懷淵竟以為當年春風宴上跟他春風一度的人是蘇靈,怪不得他如此厭惡自己,又不認宣崽。
好一個蘇靈!
楚懷淵:“景蘇。”
蘇芷腳下加快。
楚懷淵若是不知道當年的真相,那之前的事倒是她誤會他了。
可他對原主的所作所為,她也無法原諒。
“景蘇!”楚懷淵幾步上前拉住了蘇芷的手臂,對上她一雙冰寒的眸子,好一會才說出了一句:“是我誤會你了。”
蘇芷冷笑:“王爺,道歉有用的話,還要捕頭做什麼。”
楚懷淵沒想到自己第一次道歉就被蘇芷懟了回來,皺起眉頭正要開口,下一刻他一隻手攬住蘇芷的腰,帶著蘇芷往後退了數十步。
蘇芷驟然被他抱在懷裏十分不適,掙紮道:“放開我!”
“別動!”
蘇芷會聽話才怪,但不等她有所動作,夜色下一群黑衣蒙麵人驟然出現。
蘇芷抬眼看過去,就見那些人身形高大,手腳修長,手裏拿著奇怪的彎刀,周身縈繞著淩冽的殺意。
蘇芷正要嘲笑楚懷淵在家都要被刺殺,眼角餘光瞥見那些黑衣人手臂上綁著一根奇怪樣式的布條,神色大駭。
那是——
隻有巫醫族的人會做的記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