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後詹杭退了出來,到門口打了個電話。
兩分鐘後,青橘總算點擊了發送按鈕,然後就在她關電腦時她突然收到了一個陌生來電。
“請問是電視台青橘記者嗎?”
青橘一愣“嗯”了一聲,正猜測著對方身份時,對方突然自報家門:“我是交警隊的小景,青記者,咱們交警隊明天要在各重要路段對汽車攜帶危化品進行檢查,您這邊可以過來做個報道嗎?”
驚喜來得太快,青橘沒反應過來,又聽對方說:“我已經給你們主任打過電話了,他讓我直接跟你聯係。”
青橘回神:“哦哦哦,好的,那我們明天幾點開始?”
“九點,青記者您住哪裏,我們來接您。”
青橘趕緊開口:“你們直接到電視台接我就可以了。”
雙方簡單地溝通了幾句後,青橘掛了電話。
有這麼好的事?天上掉餡餅?是台裏同事見她太可憐,偷偷幫她?
還是她的努力終於被看見了。
想了一會兒,青橘覺得第二種猜測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然後就在她疑惑時,她收到了田玲發來的消息:小青,明天那條危化品的可以上送,省台那邊要組稿。
上送!
青橘眼睛一亮。
這麼說她可以完成一條外宣了!
詹杭從外麵回來就看見青橘整個人突然煥發光彩,跟上一秒還在嚎啕大哭死氣沉沉形成了鮮明對比。
他問:“怎麼了?”
青橘挑眉,一臉得意:“沒什麼,就是覺得你們人民警察真好,我可太崇拜了。”
詹杭低笑不語,隻是盯著她。
“你看著我做什麼?”
詹杭想了一下,別過腦袋:“你哭得......好醜。”
青橘:“......”
“詹警官,你沒事兒吧,人身攻擊?”
詹杭沒有說話。
她哪裏哭得醜,分明美得動人,但他知道他不能那樣說。
青橘的朋友可以這樣誇讚,家人也可以這樣說,甚至普通的路人也能如此,唯獨他這個前男友不能。
見他不說話, 青橘也不再搭理,收拾起了電腦,看著桌前的米線,想了一會兒,又伸手將其繼續打包。
“涼了,不能吃。”
青橘點頭,手上的動作依然沒停下:“帶回去熱了吃。”
詹杭從她手上接過電腦,跟同事打了一聲招呼後朝著屋外走去:“走這邊,我送你。”
青橘應了一聲,快步跟了上去,相較於下午在電視台時上車的尷尬心態,她這會兒儼然已經被剛才從天而降的外宣砸昏了頭。
詹杭把圍巾還給了她:“天冷,這條圍巾已經起球了。”
他的意思很明顯,讓她換一條。
青橘接過他手上的圍巾,看著上麵的毛球,解釋道:“都說了這不是我的圍巾。”
想了一下,她又補充道:“這種天氣已經不適合戴這種圍巾了。”
說著她又把圍巾塞進了袋子裏麵,想著準備什麼時候能夠還給鄭雪魚。
青橘將圍巾放在了車後座,手裏捧著那碗已經涼掉的草芽米線。
上大學那會兒,學校南苑食堂有一家開了十年的草芽米線,味道極好。
聽學校的老師說食堂裏的小食店換了一批又一批,隻有這家店從一而終。
有一次她從圖書館裏出來已經快到門禁時間了,因為期末備考,她沒來得及吃晚飯,是詹杭給她學校食堂打了電話,送了一份草芽米線到她宿舍。
想起了那段青澀的歲月,青橘看著手裏的米線,悶悶地說了一聲:“謝謝。”
車子剛在華樾天居停下,青橘就看見了鄭雪魚在門口站著。
車燈打在她的臉上,和那天不一樣,今天的她穿著一身長裙,化著精致的妝容。
青橘定睛看了一下,才終於確定是鄭雪魚。
她趕緊從車後座拿起圍巾,朝著鄭雪魚過去。
詹杭熄了燈,開了車窗,沒有下車。
鄭雪魚似乎是在特意等她,見她出現,朝著她揮了揮手。
“小雪姐你怎麼在這裏?”
“我過來辦點事,你上次說喜歡香雪蘭,我家種的開了花,給你送一盆過來。”
青橘低頭,看著她手上端著的一盆紫色香雪蘭,然後注意到了她手指上的傷。
青橘凝眉:“謝謝小雪姐,你下次來直接放在門口就好了。”
鄭雪魚看著她,神色之中透露著溫柔:“沒事,我就想看看你。”
青橘心中一暖,她來青城沒什麼朋友,和鄭雪魚也不算熟,但聽她這麼一說倒是讓她有些動容。
“上次在湖邊......謝謝你。”
青橘搖頭:“小事情。”
鄭雪魚往詹杭的車看了一眼,上麵坐著一個人,黑燈瞎火看不太清楚。
“你男朋友?”
青橘擺了擺手,趕緊解釋:“不是,一個......朋友。”
鄭雪魚哦了一聲,然後點了根煙,打火機剛剛點燃,她突然頓住了,然後歪著頭:“介意嗎?”
青橘搖頭。
鄭雪魚卻靜默了一會兒,輕笑出聲,收起了打火機,將那支煙在手機轉了一圈:“算了,還是不抽了,早點回去。”
說著就要離去,青橘卻叫住了她,伸手將自己手上拎著的袋子遞到鄭雪魚麵前。
“小雪姐,這個還你。”
鄭雪魚低頭,神色明顯一滯,她沉默半天,最後伸手接過了青橘手上的袋子。
離開時,她又回頭神色溫柔地說了一句莫名其妙地話:“青橘,你是個好女孩,不要相信男人。”
青橘被她這麼一說,有些心虛地抬頭朝著車子的方向看了一眼。
要是她沒有甩過詹杭,她還能拍著胸脯理所應當地接受鄭雪魚的話。
但現在......
她歎了一口氣,然後回到車前,從裏麵拿出已經徹底冷掉的外賣。
“謝啦詹警官,您慢走。”
詹杭瞄了她一眼,默默開口:“我們好像也沒有陌生到這種地步吧?”
青橘“啊”了一聲,似乎並沒有反應過來,想了一會兒才說:“那......詹......哥?”
詹杭臉色一黑,望著她雀躍而去的背影陰惻惻地“嘁”了一聲。
回到家中,青橘在沙發上足足癱了一段時間後才起身,拖著疲憊的身體到廚房把米線熱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