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蔚奉命盯著周念,沒想到差點被她發現。
當周念扔出暗器時,他原本是來得及躲開的,卻因為自負想要看看她到底用的是什麼暗器,被她就這麼刺中。
那麼瘦弱的身軀,居然能用繡花針作為暗器,簡直匪夷所思!
在原地怔愣了片刻,他帶著一臉的不解瘸著腿走了。
周念次日又在院子裏找了很久,卻什麼痕跡都沒找到,她懷疑是自己聽岔了,根本什麼人都沒有。
何氏今天看起來精神好了許多,瞧著周念不住地笑。
“念念長大了。”何氏打量著周念道,“我的女兒真美。”
“娘,你恢複了?”周念驚喜地看著她,“當真完全好了嗎?”
“大概是好了吧?”何氏淡淡地笑,眼中滿是慈母的溫柔,“就是突然覺得眼前都清明了,看到我的女兒長大成人,十分感慨。”
這麼多年發生的事情,其實她都是清楚的,隻是被迫困在自己的世界裏,根本無法與其他人說明。
“太好了!”周念將她緊緊攬入懷中,低聲道,“娘,你好了我很開心,可如今我們還沒有足夠的實力,所以不得不委屈娘,先不要表現出自己好了。”
“我明白。”何氏拍了拍她的肩,“都瘋了這麼多年,演起來得心應手,你放心就是。”
“好。”周念頷首,“我們得想法子重新在國公府站穩腳跟。”
“我不會讓我的念兒再受委屈。”何氏的手輕柔地穿過周念的發絲,“他們所做的一切,都要付出應有的代價!”
“隻要娘好起來,我就不委屈。”周念的情緒在此受到這具身體的影響,落下淚來,“這次我要好好去感謝盛大夫。”
兩人正說著話,外麵突然有人敲門:“小姐,老爺說,讓你去趟西園。”
聞言,何氏下意識地抓緊了她的手,眼中滿是擔心。
周念卻給了她個安心的眼神,留下她一人,自己則去了西園。
西院內,周瑉與張氏左右坐著,麵色都十分凝重。
隻是張氏,那目光看似凝重,眼底卻全都是看好戲的神情。
周湘更是一直在冷笑,眼中滿是幸災樂禍。
“周念,你前幾日出去做什麼去了?”周瑉厲聲問。
“去醫館,給我娘開藥。”周瑉如實說,“期間都戴著紗帽。”
她能感覺到,肯定是出了什麼有損家風之事,否則周瑉不會這樣嚴肅。
“你戴著紗帽沒錯,可你......”張氏歎了口氣,“念念,你是不是去見誰了,你在大庭廣眾之下見也就罷了,怎麼能去那種地方呢?”
周念心頭突地一跳,懷疑自己是去青樓被人瞧見,告訴了周瑉。
瞧著她沉默,張氏更是來了勁兒,繼續上眼藥:“姑娘家,若是你有喜歡的人,可以告訴我和你爹,我能不給你做主嗎?”
“姨娘這話什麼意思?”周念反問道,“念念出去隻是去醫館,並未出入任何不該去的場合。”
“你沒去客棧包間,與人......”周瑉頓了頓道,“與人見麵?”
他原本想說“私會”,但周念到底是他的女兒,這話太難聽,他還是換了個說法。
聽到是客棧,她長長地呼出口氣,看來應該是有人想要造謠生事。
“客棧?”周念睜著無辜的雙眼問,“爹,我從未去過任何客棧,我手裏沒有銀子,也沒坐馬車,那麼短的時間,隻夠去醫館,根本沒有去客棧,爹爹可以去問問門口的守衛。”
“念念,你快別氣你爹了。”張氏覺出她話裏不對勁,立刻接口道,“今天聽到旁人說你與人私下見麵,氣得都沒去上朝,飯也沒吃。”
好在,周瑉根本沒有注意到周念說了什麼,麵色依舊陰沉。
“爹爹,我隻是在解釋。”周念隻盯著周瑉,眼中滿是委屈,“身為嫡長女,雖然有很多時候都身不由己,但我深知自己肩上的責任,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女兒很清楚。”
原主若是稍微出格些,跟顧雲瑾私定終身離開國公府,怎麼都比現在過得好些吧?
因此,她說這話時,周瑉的神情有所鬆動,目光也不似方才那般冷厲。
張氏見狀,不動聲色地道:“你這傻孩子,你知道什麼不該做,所以私下見麵,奈何被人瞧見,堵不住悠悠眾口。”
“被誰瞧見了?”周念轉而看著她問,“姨娘,我與二妹妹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們得好好找到這個造謠生事之人,否則我們國公府的女兒,名聲都會被毀掉。”
張氏:“......”
她沒想到自己居然被倒打一耙,甚至要將周湘都賠進去。
“你住口!”周湘急了,怒斥道,“你做的好事,與我何幹?”
張氏橫了她一眼,拍了拍手,一男一女兩人被推著走進院子,手腳都綁著。
“若非此人說得信誓旦旦,妾身也不敢亂說。”張氏溫和地道,“就想著這種事說開了也好,得還念念清白不是?”
那男人嘴裏的破布被劉嬤嬤取出,幹瘦的身子跪下去,磕頭道:“國公爺,小的不敢撒謊,的確是親眼看到嫡小姐去了客棧。”
“是啊,國公爺。”女子也哭訴道,“求國公爺開恩,小姐的確是去了我們客棧,我們也是為了保命,一句話都沒敢往外傳!”
他們說完話,周瑉的神色果真更難看了,麵色黑沉,銳利的眼眸緊緊盯著周念,等著她給自己一個說法。
張氏得意地笑了,看著周念就像是看著個死人。
敗壞家風的女兒,周瑉隻會讓她去死!
“你說嫡小姐去了你們客棧?”周念冷聲問,“我們嫡小姐可從未出過門,你可認得她?”
“小的......”男人突然停頓,抬起頭環視一周後,目光定格在周湘那裏,“這不就是嫡小姐嗎?之前小姐坐馬車,我們在街上見過的。”
“你胡說什麼!”周湘怒罵道,“你何時見過我?”
這是周湘生平第一次不想承認自己是“嫡小姐”,心裏十分憋屈。
“你看到的,當真是這裏坐的這位小姐?”周念卻不給她絲毫喘息的機會,而是借著問,“你看清楚了?”
男子怔愣住,一時不知該如何接口,悄悄看向張氏,卻見她根本不理會自己。
其實他並不認得嫡小姐是誰,隻是瞧見院子裏坐著的人裏麵,唯一年輕的就是周湘,便認了她。
他支支吾吾地道:“我,我當時天陰著,沒看清。”
“沒看清嗎?”周念溫聲問,“既然沒看清楚,那是誰給你的膽子,敢到國公府來隨意汙蔑還未出閣的小姐?”
聞言,張氏驀然握緊了十指,眼中閃過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