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晴雪尾尾墜在寧玉身後。
她微微喘氣,再次加快腳步,眼看著要跟上寧玉,下一秒卻被男子遠遠甩開,,沐晴雪便心知是他是故意戲弄自己。
“搞什麼......”
沐晴雪沒由來覺得委屈,她不懂男子為何置氣。
直到花燈宴結束。
三人來到一處林子,遠離喧囂。
寧玉麵無表情地接下沐晴雪從背後丟擲而來的石子。
“堂堂雍親王,竟是這麼小家子氣。”
“對我有什麼不滿,你可以直說,不用變著法懲罰我,還連累沐沐。”
沐晴雪有些惱了,紅著臉鼓著腮幫子。
沐沐從寧玉身上下來,忙跑到沐晴雪身後,小可愛揉著被膈腫的屁股,嘴巴高高撅起抗議。
“為什麼阻止我取花燈?”月光下,兩人影對,男子語氣冷冽。
一聽竟是因為這個,沐晴雪氣笑了,“你幼不幼稚?”
下一秒,隻覺身前有黑影遮天蔽日。
寧玉將女子禁錮在懷中,獰笑道:“覺得我會輸給你的心上人?”
沐晴雪黑著臉,卻無法掙脫。
二人貼近,男子的氣息撲麵而來,“怎麼?不反駁?”
感受他炙熱的眼神,沐晴雪別過頭,渾身不自在。
“還是說急著當回你的太子妃,或許我可以幫你適應適應。”
聲音涼薄中帶著一絲偏執,他俯身即將覆上女子朱唇。
一旁的沐沐雙手遮住眼睛,聲音軟糯:“哎呀,羞羞......”
卻忍不住好奇心露出指縫偷看。
氣息愈發熱烈,沐晴雪驟然緩過神,猛地將寧玉推開。
“請自重!”
女子黑著臉離開,憤恨寧玉此舉對自己的輕佻與侮辱,又奈何自己需要他的幫助,離不開他。
種種情緒交雜,掩蓋了最初那一抹似情竇初開的慌亂。
這頭,太子收到皇帝口諭,麵色凝重,匆匆撇下琴月月回了宮。
“我父皇真是這麼說的?”
院內的高公公無奈點頭,“此番銷往吐魯的鹽鐵缺斤少兩到誇張的地步,尤其是象征兩邦信任的鐵器竟出現缺損,為了不耽誤海運行程,吐魯使者孤身返程求解,快馬加鞭,差點死在路上。”
“皇上震怒,隻是如今還不清楚督造是殿下您換的人,要是知道了......”
太子心中咯噔一聲,完了。
當初為了拉攏那人,他應許了督造一職,沒想到會出這麼大的紕漏。
吐魯是大禹最堅實的盟友,兩邦要是因此事生了間隙,他難逃此咎。大國利益麵前,別說太子之位,不被貶為庶民都不錯了!
“公公能否......”
高公公搖頭,心中歎氣,麵上還是說了幾句安慰話便離開,能提前告之此消息,已是仁至義盡。
如今唯一的辦法,便是找皇後如實相告,求聖上輕饒。
寧蕭獨自坐在青苔零星的大理石階上,喉間苦澀。
“太子有何憂愁,何故對月獨酌?”
佳人背著手,輕輕俯身問道。
視線中,太子妃為他擔憂的模樣浮現在眼前。
寧蕭不由得想,若是沐晴雪在這,一定會拚了命幫他排憂解難吧?
“你幫不了我。”
“太子不願說,玉兒自然沒法幫上忙。”
寧蕭飲了一口苦酒,事已至此還能更遭麼?
狼狽也好,借著酒意將困難訴諸。
語罷卻迎來一聲銀鈴輕笑。
寧蕭苦澀,還以為對方在嘲笑自己,仰頭喝了一口酒。
沐晴雪眼神中帶著輕蔑。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眼下可是取得信任的好時機。
“落玉隻是在笑這麼簡單的事情,殿下怎會如此苦惱?”
一句話,讓寧蕭酒意消了大半!
“簡單?”
“莫非落玉你能幫我!”
沐晴雪故意不語,俏皮轉過身子,吊著急切的寧蕭道:“殿下知道,那吐魯商隊返朝,可得經過哪些地方?”
“是胡狄!”寧蕭眼睛都亮了
“不錯,隻要我一紙飛書傳回國內,讓吐魯商隊就補充物資,不就能趕上海運利期?”
此方案可行!寧蕭確定後是驚喜交加。
“可缺口很大,如此龐大的資源......”
“若是為了太子,值。”
“相信太子也會盡快安排商隊,將物資補還胡狄的, 不是嗎?”沐晴雪眨眼嫵媚一笑。
“真是幫大忙了啊!”
寧蕭大為感動,情不自禁便想擁抱女子。
沐晴雪卻躲過寧蕭的擁抱,語氣不是滋味道:“請下次太子可別先忙著憂愁,或許與你的婢女琴月月一敘,她也一樣能幫得上忙。”
心頭壓著的大山一去,寧蕭渾身舒暢,爽朗一笑道:“她算什麼,一個小小的婢女罷了,怎麼與你比。”
“此事除了身為胡狄族的公主的你,還有誰有這能耐幫我?”
“太子真這麼想?不見得吧。”
沐晴雪語氣酸澀道:“燈宴綁架,賊人頂著胡狄之名對我汙蔑,而她明明被挾持,脖子上卻連一絲血痕都沒有,太子當真.覺得落玉是個三歲娃娃,好欺瞞不成?”
寧蕭才恍然,這落玉竟是早就勘破,明知此事還願意幫自己,替他顧全臉麵忍著委屈不說。
“落玉......”
女子耍小女孩脾氣般,輕哼一聲轉頭離開,更讓寧蕭覺得可愛得緊。
二人前後追逐,拐角卻撞見了琴月月。
沐晴雪腳步不停,瞥了一眼琴月月,見她手中攥著一張紙條臉上興奮,女子眼角餘光閃過一抹戲謔。
寧蕭被琴月月攔下,沐晴雪得以徑直離開,。
“太子殿下,我有話說!”琴月月語氣激動。
她一直就有疑惑,堂堂一個胡狄國的公主,怎三番五次針對她一個下人。
直到方才從花燈宴會回府的路上她收到密信——胡狄國公主很早之前便失蹤。
眼前之人根本不是落玉!
琴月月眼神狠辣,除了沐晴雪,還有誰有把視線放在她一個小婢女身上!
沐晴雪,你還真是命大,這樣竟都沒死成!
“住嘴!”
寧蕭冷眼打斷琴月月的話。
看著還不死心的琴月月,他眸光陰冷。“我應該已經警告過你,不要再去試探我的底線。”
琴月月滿臉不甘心,緊緊攥著手中的信紙。
“可我確定,她不是落玉!”
寧蕭額角隱約有青筋浮現。
她若不是,又怎麼令胡狄國幫自己?
見琴月月如此信誓旦旦,寧蕭壓住怒意,“你既篤定她不是落玉,可有確切的證據?”
琴月月噎住。
證據......她沒有。
密信言簡意賅,隻是說她不是落玉,具體的證據還沒收集齊全。
見琴月月支支吾吾,寧蕭眼中的耐心消磨殆盡。
“督造一事,你可知曉?”
琴月月臉上露出茫然。
寧蕭沒由來怒意滿腔,想起沐晴雪的氣話。
他要真出事,還能指望琴月月?對方口口聲聲愛他,卻連他差點出事都不知情。
寧蕭看也不看琴月月,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