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湛忍著笑,怕蘇九芽生氣不敢搭話,隻是看她臉紅到耳後根就覺她是香的,像水桃那樣甜。
午飯後蘇九芽,她不讓家裏人搶她的活,她惦記著一天一塊的工錢,忙著收拾刷碗。
方湛也都由著她,得是讓她做這做那,她才能踏踏實實在這家待著。
爺倆到門外抽煙曬太陽,水煙咕嚕嚕地響,冬日的暖陽很舒服,曬在人身上通身都暖和。
方有田先開口:“今早黑姑找我說了那小麗的事,你咋想呢?”
“啥咋想,我不是有九芽呢。”
方有田扭頭往屋裏看,正麵是那間黃土泥房子,方湛的婚房在右側,左邊是夥房連著柴房:“九芽能留在咱這家嗎?”
方湛也不知道,但隻要九芽在一日,他就不想其他。
方有田悶頭抽煙不說話,他的兒子他知道,逼迫他是沒用,鬧到最後他誰也不娶他才是無處去哭。
蘇九芽洗碗後回屋去,看著院子那雞拉的滿地的屎,便把雞往外麵,公雞母雞院門撲騰出來,落得爺倆一臉雞毛。
方湛看著驚慌的雞群往外跑去,就看到往他家來的孫秀芳,她定是來找蘇九芽的,走到跟前就問:“田哥,九芽在家裏呐?”
方有田咕嚕嚕吸滿一口煙指著屋裏:“在呢。”
村長媳婦也是個官,不惹的好。
方湛看她進院,掐著煙也過去。
蘇九芽坐下剛把書本翻出來,見個人影進屋來以為是方湛抬頭看著卻是孫秀芳:“秀芳嬸。”
“芽,嬸有話跟你說。”
蘇九芽就看到方湛也跟著進來,她不說話就是瞪著他看,瞪到他心裏發虛,自覺走開了。
“開全到城裏去了,他現在住他朋友那,說是過幾天要上北進煤窯去。”
煤窯那就是個吃人的黑老虎,蘇九芽她爸怎麼死的,不就是死在煤窯肚子裏,劉開全去就是送命。
“芽,嬸就他這麼個兒子,你替嬸好好勸他可行,他就是為了你那600塊去的,嬸但凡能拿出點錢,也不至於讓我兒子去送命啊。”
孫秀芳拉著蘇九芽的手就差給跪下來。
她說個不停,蘇九芽心卻亂的七上八下,她是知道劉開全跟家裏吵架,卻不知道他這麼衝動。
“嬸,全哥具體在城裏什麼地方?”
孫秀芳急忙就掏口袋,這是蘇紅霞寫給她的地址:“芽,你今天就趕車到城裏勸他,我怕遲了來不及。”
蘇九芽接過地址就點頭答應下來,孫秀芳塞來五塊錢要給她做路費,蘇九芽沒接。
劉開全會跟家裏鬧成這樣,跟她有關係,這錢她哪還好意思收。
孫秀芳見她不要錢也不硬塞去,拉著她的手說一番好話就回去。
若不是需要蘇九芽幫忙勸劉開全回來,孫秀芳是想翻臉的,她一直不知道這清瘦弱不禁風的蘇九芽有什麼好的,女孩子多讀書有什麼用,還不是嫁人生孩子。
方湛還在院子抽煙,頂頭的太陽曬的他挺立的鼻尖泛紅,他坐的遠,但屋裏的話都聽見,看到蘇九芽屋裏出來,他開口:“我送你去。”
“不用了,空車跑趟城裏不值當。”
她說她的,方湛已經進屋拿拖拉機搖把:“你不讓我送,我就不讓你去。”
蘇九芽沒反駁,她不是怕方湛不讓她去,她是覺得若是要真勸劉開全回,方湛或許能幫上忙。
方有田看他們成雙對從屋裏出來,有些擔心:“哪去呢?”
“城裏置辦新衣服。”方湛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