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聽上去不大好,蘇婉婉沒有耽擱,快步走了過去。
周楚風的臉上閃過幾分痛苦之色,額角冒出細細密密的汗珠。
看來這毒很是厲害,讓他頗為難熬。
“確定站著就能解毒嗎?我怎麼瞧著......你這情況不大好。”蘇婉婉嘟囔道。
“你身上可是有苜蓿草?”周楚風的語氣有幾分急切。
“沒有。”蘇婉婉有些納悶。
周楚風一哂:“看來果然是得罪小姐了,苜蓿草我還是聞得出來。”
尤其是現在,苜蓿草於他簡直是人世間最美妙的東西。
“殿下誤會了,我真的沒有苜蓿草。”蘇婉婉解釋道:“不過,我的衣服用苜蓿草煉製的香料熏過。”
“哦,這樣啊。”周楚風眼睛裏的光彩驀的熄滅了,他掃了一眼蘇婉婉身上的衣服,有些認命地說道:“不勞煩小姐了,小姐早點歇息。”
蘇婉婉皺著眉頭正要走開,腦海裏突然靈光一閃。她剛才不在他身邊,周楚風明顯比之前難受許多。
而眼下隨著她走近,周楚風的神色似乎又有所緩和了。所以,莫非這苜蓿草......
“可是這苜蓿草的香味對殿下的毒有緩解作用?”蘇婉婉問道。
周楚風過了好一會才點了點頭:“是。”
他又補充道:“不必再麻煩小姐,我無礙,再過幾個時辰便好。”
總不能讓人家一個閨閣小姐陪著他在這杵一夜吧?
“倒是算不得太麻煩。”蘇婉婉從懷中掏出一方手帕,在周楚風鼻端晃了晃:“怎麼樣?可好些了?”
手帕自然也是用苜蓿草熏過的。
周楚風眼前一亮,重重地點了點頭:“恩。”
蘇婉婉得意地笑了笑:“怎麼辦?殿下又欠我一個人情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毒性有所舒緩,周楚風的表情也放鬆了許多。
“小姐究竟想要什麼?可否讓我有個準備?”
蘇婉婉將帕子往周楚風臉上一蓋,繞過屏風往床邊走去。
“放心吧殿下,不會讓您以身相許的。而且我早已定親。”蘇婉婉調侃一笑:“所以,殿下,您很安全。”
屏風那邊靜了兩秒,周楚風的聲音才傳了過來:“不知是誰家公子這麼倒黴?”
蘇婉婉倒也不惱,反而噗嗤一笑:“確實很倒黴。”
“倒也不必如此妄自菲薄。”
“這話明明是殿下先說的。”
“......”
蘇婉婉昏昏沉沉地睡去,第二天醒來時,周楚風已經離開了。
蘇婉婉在房間裏檢查了一圈,發現周楚風將他的荷包留在了桌子上,裏頭裝著幾顆清心丸。
而蘇婉婉找遍了房間的各個角落,依舊沒有找到自己的那方手帕。
***
蘇府。
春桃逮著老太太在院子裏遛彎的時機,趕緊竄到老太太跟前,“噗通”一聲便跪了下來。
老太太嚇了一跳,一抬眼見是春桃,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你這是做什麼?怎麼?不滿我將你攆出暮春堂,故意裝神弄鬼來嚇唬我?”老太太怒斥道:“真是反了天了!”
春桃語氣急切又卑微:“老太太,我有要事稟告。”
老太太實在懶得搭理她,回頭吩咐隨行的婆子:“愣著幹什麼?還不給我拖下去?”
“是。”
婆子們應聲,將春桃團團圍住。
“不......老太太......我是來稟告你,三小姐出了府,至今未歸。”春桃急促地喊道。
老太太不僅沒惱,反而喜上眉梢:“婉婉這孩子,總算是開竅了。也不枉我將狐裘借給她做筏子。”
春桃搖了搖頭道:“不,老太太。三小姐騙了您,她根本沒去找崔二公子,而是去了將軍府。”
“什麼?”老太太聞言臉色大變:“她去了將軍府?”
春桃重重地點了點頭:“是。三小家帶著您的狐裘,與大夫人一同去了將軍府。”
“這兩個混賬東西!”老太太勃然大怒。
“老太太,三小姐就是故意從您這騙走狐裘,好送去將軍府。”春桃重重地磕了一個頭:“老太太,您素來寬厚慈悲,奴婢實在不忍您被三小姐這樣欺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