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良不做聲,轉身走出房間,揚天看著漸漸消失的霞光,地裏麥穗熟透了,家裏又是這樣,一時間感到茫然和無措。
“爸,別發愁,不是有我嗎?你該下地就下地,我會做飯,會照看妹妹。”
蘇文良扭頭看著蘇禾,“你能嗎?”
蘇禾信心滿滿,“我能,我都快九歲的人了,這點事不算什麼。”
蘇文良拉著蘇禾的手蹲下身,“你能顧好自己就行了,別的事我會想辦法。”
“我能,我會越來越強的,將來我會照顧好你,照顧好妹妹和媽,你要相信我。”
屋內傳出嬰兒的哭聲,蘇文良朝著屋內走去,蘇禾回了廚房內,把灶子下的火點燃,往鍋裏舀了幾瓢水,把火點燃的空擋又攪動了一些麵糊。
木柴燒的很旺,鍋裏的水一會就燒開,把麵糊和雞蛋先後注入到鍋裏,快速攪動幾下,灶子又下添了一把柴,不一會這荷包蛋湯就做好了。
對於做飯蘇禾還算說的過去,但巧婦難做無米之炊,家裏最後的營養品隻有雞蛋,這個物資貧乏的年代能吃飽飯就是一種幸福。
蘇禾把鍋裏大半的雞蛋盛到一個碗裏, 蘇文良給蘇麥喂了奶粉後進了廚房,看到案板上的湯,蘇文良不可思議的問,“這都是是啥時候學的?”
“跟我媽學的唄。”
蘇文良在碗裏放了一些紅糖,把碗放到床頭的木櫃上,“你丫頭做的飯,等會再吃,有些熱。”
平日在家裏,趙秋月一般不讓蘇禾下廚房做飯,“丫頭,你啥時候會做湯了。”
“跟你學的唄,這月子我也能伺候,妹妹尿布我來洗,飯我也會做,你們不用去看奶的臉色,她愛說什麼就說什麼,我們不聽就是了。”
趙秋月揚了揚嘴角,也發覺不愛說話的閨女這兩天變化了很多,心裏的苦楚也減少了一些。
“給孩子起個名字吧。”趙秋月問蘇文良。
“你是高中生,我初中都沒上完,咱大丫頭的名字都是你起的,這二丫頭還是你來起。”
“大丫頭的名字是因為在給我娘家栽種禾苗的時候生的,這二丫頭趕上了收麥子的季節,就叫蘇麥可好,麥子的麥。”
蘇文良誇獎道,“好名字,簡單又好聽。”
天色暗了下去,蘇運來從學校回來,才得知家裏又添了新成員,隻是因為是女孩,氣氛變得異常的沉重。
蘇麥很乖,吃了就睡,沒有怎麼哭鬧。
早晨,安頓好趙秋月後蘇文良忙下地收麥子,蘇禾先幫妹妹的尿布洗了,又幫著趙秋月沏了小碗奶,用小勺子一勺一勺的喂蘇麥喝奶。
忙完後準備再給趙秋月做一碗湯,隻是她們攢好的一大籃子的雞蛋竟然沒有了影了。
蘇禾回想了一陣,依稀記得上一世也有這麼回事,他們家的雞蛋在母親坐月子的時候丟了,她太大意了,竟然把這事忘的一幹二淨。
趁著著田秀芹出門的空擋,蘇禾來到田秀芹的房間,在床底下找到了那一籃子的雞蛋。
雞蛋是自己家的雞下的,雞是趙秋月養的,對於現在來說雞蛋是產婦能吃上最有營養的食物了,對於田秀芹的行為氣憤不已。
她思來想去,也想避免在趙秋月做月子的時候和田秀芹發生正麵衝突,蘇禾把雞蛋分別藏了好幾處,廚房裏的幹柴堆下,自己的櫃子裏,院子的角落裏挖了一個洞。
正午時分,蘇禾帶上做好的饅頭和煮雞蛋準備去田裏給蘇文良送飯。
還未走出家門,就看到田秀芹把院子的門給關上了,惡氣衝天的盯著蘇禾,“你幹啥去?”
蘇禾往後退了兩步,“給我爸送飯啊。”
田秀芹捋了捋手臂上的袖子,“是你把我屋的雞蛋給偷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