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老太對有關錢的任何事都極其敏感,嚇得大汗淋漓醒來,發現是個噩夢,依舊不放心,破天荒點燃蠟燭。
蔡老太把自己藏得嚴嚴實實的錢從牆裏和地下給摳出來,仔細清點了幾次,確定沒少半個子兒,又給重新藏回去。
最後神經兮兮地把櫃子拖到門後抵住,才吹熄蠟燭躺回去。
又開始心疼蠟燭燒了一大截,都怪薑昉那個賠錢貨!
哼,明天的早飯也別想吃,餓兩頓死不了!
戲精蔡老太憤憤不平地繼續睡過去。
另一頭,薑昉對段玖進行了慘無人道的壓迫,哪怕他努力把自己包成蠶蛹,還是敵不過力大無窮的母夜叉。
惡毒的死女人,明知道他身上沒點好地方,還要見縫插針地下手!
段玖趴在床上,眼眶發紅,罷,針紮的痛而已,忍忍就過去了。
薑昉也累出一身汗,喘息著去扒拉段玖的褲衩子。
“你還有沒有點底線?居然扒男人褲子!”段玖滿臉屈辱,又開始垂死掙紮。
薑昉揉了揉耳朵,變聲期的鴨子聲,刮得人耳膜發麻。
“你算男人?毛長齊了嗎?”
“......你找死!”段玖這一瞬簡直想跟薑昉同歸於盡,立刻馬上原地爆炸!
天地良心,這次真不是羞辱啊!
“我沒別的意思,就是看你太嫩了隨口說的,過幾年你就是男人了,大男人,行了吧?”
“你跟我一個歲數!”說得好像她比自己大很多似的。
薑昉順嘴說道:“我毛也沒長齊。”
段玖被噎住,恨恨道:“不要臉!”
嗬,小登西,跟她鬥?
薑昉“啪”地拍了下他的臀。
“安靜別動就不扒你褲子。”
段玖悲憤咬住手背,很快感到尖利的針隔著褲子紮下去,痛得他渾身一僵。
“放鬆點。”
毒婦!
紮他還提要求,就好像對一隻雞說:姿勢舒展點,好烤。
烤雞,為什麼要想到烤雞?!
好餓......
段玖馬上開始腦補自己把薑昉給紮成篩子的畫麵,轉移注意力。
他以為自己屁股會被紮得千瘡百孔,沒想到薑昉一根針紮在那裏就不動了,這是什麼新花樣?
器靈好奇道:“主人,為什麼不打手臂啊?”
薑昉:“說了要成為段玖的陰影,我是認真的。”
隻是最後還是莫名心軟了。
不止沒扒褲子,還沒紮他三針,針頭停在同一個地方,換上不同的針筒。
打完後,醫用垃圾照樣被器靈收走。
薑昉又拿出絡合碘,用棉簽沾了一點點塗抹段玖背上的傷痕。
“這又是什麼?”
段玖也不再做無用的掙紮,想也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母夜叉應該不至於直接下毒。
反正他就是死,也要拖她一起!
“大夫給的藥。”
薑昉專心抹著藥水,完全沒注意到段黑茶發狠的小眼神。
皮開肉綻的,要是放著不管,肯定化膿,也不知道原來他是怎麼撐下去的。
段玖嗤笑:“你當我是白癡嗎?他開的藥根本不是這樣。”
薑昉早就想好了理由:“你也知道蔡扒皮對家裏的什麼都有數,我隻敢拿一點點藥粉,不泡水怎麼夠用?”
段玖實在是不習慣薑昉好聲好氣的解釋,不正常!
他微微轉頭,瞥到她眉眼溫柔的樣子,心跳不由一滯。
和剛才縫衣服時有點做作的溫柔不同,這一次,好像是真的。
薑昉看著段玖白皙的皮膚,嘖嘖,比她還白,白得就像《暮光之城》裏的吸血鬼。
然後她不小心脫口而出:“你個小白臉。”
段玖倏地攥緊拳頭,溫柔果然是假的,母夜叉還是那麼會氣人!
薑昉清了清嗓子:“好了,轉過來。”
可憐喲,一溜兒排骨,湊近了看新舊傷痕折疊交錯,她沒看到的折辱還不知道有多少,難怪扭曲到報複整個世界。
抹完了絡合碘,薑昉用無菌紗布將段玖的小身板給包紮起來。
段玖怔怔的,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傷口沒那麼痛了,頭也沒那麼昏沉無力。
母夜叉難不成還真是在救治他?
“你......”
薑昉凶道:“閉嘴!你的問題太多了!”
段玖抿了抿唇,目光轉到屋內幾個酒精燈上。
就沒見過這樣的油燈,母夜叉哪裏弄來的?
那個透明的外殼,似乎也不是琉璃。
薑昉包紮完,倒了一杯水過來,掏出幾顆紅藥:“趕緊吃了。”
段玖回過神看向她的掌心:“原來的藥也不是這樣的!”
這小黑茶戒心太重。
薑昉說:“不信的話你先選兩顆,剩下的我吃。”
段玖眯了眯眼,母夜叉這麼好心?
他翻來覆去把那幾顆藥又是摸又是嗅,仔細對比,頗有幾分蔡老太數錢的風範。
怎麼看都是一模一樣。
段玖遲疑地拿了兩顆,薑昉正要吃他拿剩下的,小黑茶又反悔了,要換過來。
薑昉忍無可忍,一巴掌打在他後腦勺:“有完沒完?!”
段玖捂著頭,惱怒地瞪著薑昉,又打!
“咕咕咕......”
肚子餓得打鳴,氣勢瞬間一瀉千裏。
段玖漲紅臉,還好薑昉的肚子也“咕咕”起來,兩個人的肚子開始比著賽的打鳴,解救了他的尷尬。
薑昉把藥丸塞進嘴裏,喝水咽了下去,再把水杯遞給段玖。
“這個藥一點也不苦,你乖乖的,吃了藥,我就帶你去吃大餐!”
段玖臉一黑,她怎麼跟哄孩子似的,自己像是怕苦的人嗎?
薑昉看著段玖把藥吞了,又去隔壁房間找了套薑爹的衣服丟給他換上。
“跟我來,小聲點。”
段玖納悶地跟著薑昉,薑家窮成這樣,又有個蔡老太死摳門的,能有什麼大餐?
該不會是在院子裏大張著嘴喝西北風吧?
然後他就看到薑昉直接走向雞籠,黑漆漆一片,她眼神特別毒辣地揪出最肥的一隻,快狠準扭斷雞脖子!
剩下幾隻雞抱在一起瑟瑟發抖,“咯咯咯”就要嘶喊,被薑昉一瞥,嚇得失聲,頭一縮裝死。
薑昉拎著死雞,笑得特別純良:“沒什麼痛苦,瞬間就過去了。”
段玖莫名感覺脖子一涼,這母夜叉怎麼越來越凶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