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王，東西都放那邊了。您看，是不是可以放我們走了？”商隊領隊大著膽子上前問道。

苻堅望著小山一般的財物，滿意地說：“好，你們走吧。”

商隊領隊聞言連聲稱謝，躬著腰緩緩退回商隊中。

“大家收拾下，快點離開此地。”

眾人聞訊心中暗喜：“可算是保住性命了。”

帶著警惕的目光，商隊的人馬緩緩駛出馬賊的包圍圈。就在商隊眾人剛要長舒一口氣時，苻堅的聲音再次響起：“等等。”

商隊領隊眉頭一皺，接著立刻將笑容堆滿了麵容。

“大王，還有何事？”

“把兵器和馬匹留下。”苻堅冷聲道。

“這。”商隊領隊有些猶豫。

苻堅笑道：“沒關係，你們可以選擇不留，但是可別怪我們不講信用。”

“好！希望大王能言而有信。”商隊領隊此刻隻能寄希望於馬賊們網開一麵了。

商隊眾人將武器、馬匹留下後，馬賊們果然依諾放他們離開了。

一個商人邊走邊回頭看了一眼被綁住的賈詡，歎道：“哎，可憐的年輕人啊。”

“快走！這次算咱們走運，要是再碰到馬賊的話，恐怕大家都會小命不保！”商隊領隊催促道。

“咱們也回去吧。”苻堅見商隊緩緩消失在視野內，揮手對眾手下道。“哦，把那漢人的繩子送了吧。反正他也跑不掉。”

賈詡被鬆綁，輕輕活動了一下，說道：“多謝。”

“給他一匹馬！”苻堅下令道。

“走，回部落。”苻堅說完，率先策馬離開。

馬賊們帶著戰利品，嬉笑著開始返程。

“咦，後麵有一隊人馬離開了。”賈詡眉頭一皺，暗道：“看來那商隊要倒黴了。”

果然，離開的那隊馬賊輕易地追上了商隊眾人，以森寒的刀光逼迫商人們自掘墳墓，然後活埋了眾商人。

離西北長城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幾萬人的氐族部落駐紮在此，此刻部落的大門大開，無數老老少少的族人們歡呼著迎接歸來的英雄們。

“看，那是二王子苻堅，好有男人味啊，我以後一定要嫁給他。”一個略有幾分姿色的少女癡癡地說道。

“別做夢了！二王子人緣好得很，咱們這的少女哪個不想嫁給他？再說長老們的女兒、孫女那麼多，恐怕輪也輪不到你。”另一個身材粗矮、嗓子如破鑼般的女子無情地擊碎了少女的美夢。

苻堅一眾人在歡呼聲中回到了氐族部落。

略微安排了一番，苻堅隻帶著賈詡來到苻堅的帳篷前，突然抱拳說道：“文和兄，剛剛人多，多有得罪，還望多多包涵。”

賈詡笑道：“閣下既未對我如何，何來得罪之說？反倒是在下，要多謝閣下的不殺之恩啊。”

“文和不必客氣，以後你就稱呼我文玉吧。我從小向往中原文化，對段將軍也是頗為敬仰，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咱們入賬開誠布公的聊聊如何？”苻堅爽朗地說道。

“恭敬不如從命。”賈詡笑著隨苻堅一起走入了大帳。

兩人坐定，苻堅首先發問道：“不知文和師從何人，看你談吐不凡，一定是受過高人指導吧。”

賈詡謙虛地笑道：“幾個老怪物而已，恐怕當今世上已經無人記得他們的名號了吧。”

“哦？這麼說，他們定是世外高人嘍？”苻堅好奇心立刻被勾起來了。

“也可以那麼說吧。不過照我看，他們就是比常人怕死些，所以活得久點而已，而活得久的人，又往往比常人懂得多些。”賈詡打趣道。

“文和說話果然有趣。”苻堅笑道，“能遇到世外高人可是大機緣，當年你是怎麼遇到他們的，能說一下嗎？”

“沒什麼不能說的。”賈詡道，“外公為鍛煉我的能力，七歲時就令我隨義父到中原求學，後不幸遇到山賊，逃跑時竟與義父走散，後來被三位老者救下。”

“他們就是你所說的那幾個老怪物吧？”

“沒錯。”賈詡笑道。“不知為何，他們當時搶著收我為徒，我深感不妥，就激他們說：‘你們也不必爭了，不如你們三個都教我些本事，最後看看誰教的更有成色，那時我再拜師不晚。’”

“他們怎麼說？”苻堅問道。

“當然不同意了。”賈詡笑道，“不過，後來我說：‘如果你們害怕我超過你們，就大可不必教我。如果教我，那超越你們隻是時間問題。’”

“那他們就教你了？”

“對啊。那幾個老怪物個頂個的驕傲，哪受得了這番刺激，於是與我約賭，說若我不能在一甲子內超越他們，那他們就會取我性命；若可以的話，則他們願意拜我為師，聽我驅使！”

“一甲子？”苻堅疑道。

“看來你的漢人師傅教的還不到家啊！一甲子就是六十年的時間。”賈詡解釋道。

“竟要這麼久？！”苻堅訝道。

“是啊，超越他們絕不是件簡單的事情。學得越多，才會知道自己差得有多遠。”賈詡說道。

“你現在是什麼水平呢？”苻堅又問道。

“現在我的精神力大約是他們的三成，可惜境界方麵差太多，那就不是短時間內可以提高的了。”賈詡歎道。

苻堅聽得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說道：“那你可要努力了。”

“是啊。我觀文玉似乎頗受族人愛戴，能否跟我講講你的故事呢？”賈詡覺得說得差不多了，於是轉移話題道。

苻堅得意地笑道：“其實我也沒做過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隻是帶領族人擊敗過幾次其他部落的攻擊而已。”

“果然是英雄年少啊！”賈詡道。

“過讚了。”苻堅說道，“其實我們氐族一共有三個大部落，最大的是鐵弗部落，其次就是尤裏部落，排在第三位的才是我們苻洪部落。”

賈詡略一沉思，道：“這麼說，你們可算是三足鼎立了啊。”

苻堅笑道：“差不多吧。不知你可有何好建議改善一下我部的局麵嗎？”

於是，賈詡便與苻堅開誠布公地暢談許久，兩人之間逐漸升起一股相見恨晚的感覺。

突然，帳外響起一陣雜碎的腳步聲。

“漢家小子快滾出來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