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小家夥的一番話如醍醐灌頂,點醒了其他幾個孩子。
原來還可以這樣呀!
孩子們都坐不住了,紛紛效仿,把餅子扔給了周暄。
周暄麵黑如鍋底。
儼然把他當作了廢品回收站!
樊桃“噗”的笑出了聲,瞧見某人不善的目光,她又趕緊憋住。
孩子們一臉期待的瞅著她,好幾雙亮燦燦的眼睛呢,她想忽略都不能。
“都看著我幹嘛?”
周華峰滿臉堆笑,“娘,我肚子好餓呀。”
樊桃沒好氣的道,“你肚子餓,為何不吃餅子?”
周華峰笑得越發諂媚,“娘,我想麵餅子。”
樊桃一臉冷酷,“沒有。”
孩子們傻眼了。
周華文紅著眼睛指控,“娘你自己偷偷吃,卻不給我們吃,你壞!”
哦豁,之前怕原主怕得要死,現在倒敢指責起她來了?膽子肥了是不是!
樊桃眉頭倒豎,“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吃了?”
的確,她真沒吃麵餅。
這擺在明麵上的食物,經放又打眼,她盡可能留著。
但她吃了空間裏的食物。
三個大肉包子,用袖子蓋著嘴巴,一口一口,差點沒把自己噎死。
不過她水溫杯裏灌滿了熱氣騰騰的豆漿,誰也不知道。
別人冷水都舍不得多喝一口,她卻有喝不完的豆漿。
就是這麼任性!
周華文被她的話噎住,怔怔地看著她,眼淚忽然大顆大顆掉下來。
其他幾個孩子,也對樊桃怒目圓瞪,眼裏有著失望和傷心。
原以為這個惡毒後娘變好了,哪知她還是那麼壞,故意設圈套給他們鑽!
導致他們現在沒了食物,要餓一整天肚子!
好恨啊!
肚子也好餓!
大的三個和周暄同坐騾子車,他們望著周暄懷裏的野菜餅子咽了口口水,弱弱的問,“爹,我能拿回來吃嗎?”
“不能。”周暄一口回絕,拿出一塊布,把幾個餅子慢條斯理的包起來,“做人要守信用,既給了我,便不能反悔。”
三個孩子垮下雙肩,周華庭和周華宇怨恨的小眼神,化作小飛劍,嗖嗖的朝樊桃射去。
樊桃沒好氣地道,“這麼看我做什麼?是我讓你們不要餅子的嗎?”
不是。
兄弟倆低下頭,沮喪極了。
車子“軲轆軲轆”向前,戚老太抬頭看了樊桃一眼,卻什麼都沒說,又低下頭,繼續忙活。
隻要樊桃不作死、不虐待孩子,她是不會管的。
幾個小的吃了虧,也是他們自找的。吃一塹長一智,在自家人手裏吃了虧,好過在外頭被欺負,記住教訓,以後不再犯就是。
她手裏在編織草鞋。
樊桃給她、孩子們和周暄都穿上了新布鞋,可周家其他人,腳上穿的都是草鞋。草鞋不禁穿,這麼不停歇的趕路,一天就能磨壞一雙,損耗太大,不但是她,就連馮氏、陳氏都得邊走邊織,不然不夠走路的這幾個穿。
過得一陣,戚老太掀掀眼皮子,見樊桃走得滿頭大汗,衣服都濕了,便直起腰,捶了捶後背,“哎喲,這把老骨頭,坐得腿都麻了。老三家的,你上來坐吧,我下去走走。”
這三媳婦改變了許多,還治好了自己的傷,自然要對她好一些的。
但老太太這麼一說,另外兩個媳婦不幹了。
馮氏跺腳,“娘,我也是你兒媳,你咋不喊我?你偏心!”
陳氏直接抹眼淚,“娘,華順是你的親孫子啊,你怎的不讓華順坐啊?”
戚老太把眼一瞪,“人老三媳婦在家是被父兄嬌寵著長大的,細皮嫩、肉的,到咱家吃苦也就罷了,眼下還天天趕路,哪兒受得住?做妯娌的,不多體諒些,還在吃那吃老醋,像話嗎?”
妯娌倆人頓時呐呐,不吭聲了。
現在吃的糧食都是周暄供給的,她們有什麼底氣鬧?
樊桃卻忙擺手,對老太太說,“不用,您歇著。”
開玩笑,自己坐著,讓腿腳不利索的婆婆走路,村裏人不朝她吐口水才怪。
這“惡毒”的罪名,她以後別想摘下來。
說完,也不等老太太答話,便對幾個孩子說,“你們想吃麵餅,也不是不可以。要麼給我幹活,用勞力換取;要麼下來走一個時辰,換我上車坐。”
孩子們眼睛“刷”的澄亮。
還有機會拿麵餅!
趕路是沒有什麼機會幹活,但可以走路啊。
不就是走一個時辰嗎?他們可以的!
“娘,我願意!”
“娘,讓我先來!”
周華文和周華峰爭先恐後的舉著小手,隻有端著架子的周華庭和城府深的周華宇不吭聲。
樊桃道,“好,從小的開始。”
“好噠。”周華文又從牛車上跳下來,十分狗腿的做了個請的動作,“娘,您請坐。”
“嗯。”樊桃端著臉,跟個慈禧似的坐到了牛車上。
牛車明顯的一沉,戚老太抬頭看了她一眼,“你也不怕壓死這頭老牛。”
樊桃老臉一紅,兀自嘴硬,“眼下沒田耕,牛的唯一作用便是駝人駝物,若是這點重量都承受不住,倒不如趁早殺了吃,好過死在路上呢。”
戚老太看了她一眼,“小嘴叭叭的挺能說啊你。自個兒重,還不讓人說了?”
“我是……”樊桃差點說出“我是憑自己本事長的肉”這句話。
但轉變一想,原主是從幾個孩子嘴裏摳出的口糧,才把自己吃成這樣的,她有個屁本事。
她要這麼說不是招人恨嗎!
惹得老太太發火,一腳踹她下車,她哭都沒地兒哭!
戚老太懂她的未盡之言,白了她一眼,“說呀,怎的不說了?”
想起她幹的那些惡事,氣不打一處來,惡狠狠地道,“黑心腸爛肝肺的玩意兒,以後再那樣對我孫兒,看我不弄死你。”
老太太看在樊桃救了自己一命、又作出改變的份上,說這話算客氣的了。要是以前,早就拿菜刀砍她了。
樊桃也懂這一點,摸了摸鼻子,沒有和她杠。
這時,她旁邊的周華秀和周華寶也不約而同的跳下了馬車。
樊桃驚訝,“你倆做什麼?還有位置坐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