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傷口處傳來疼痛感。
開始猶如針紮一般,短暫而急促,倒還能忍,後邊卻像是有把刀在那裏,一點點的往傷口裏刺,而且這刀還撒了一把胡辣椒。
又辣又疼,直朝著她的心臟蔓延去。
隱忍的痛感讓密密麻麻的細汗漸漸爬上滿了她的額頭。
不行!
得趕緊想法子讓人走,再拖著這天就亮了,她傷口裂開,到時候滲血,那便是想瞞也瞞不住。
注意力全在她身上的陸雲浮也開始察覺到了不對勁,勾了勾嘴角,裝作關心的問道:“公主怎臉色這般難看,莫不是真如人所說的,出去私會,做賊心虛了?”
一國之母。
張口閉口不是賤人,就是私會的,倒真是合了她的出身。
一個煙花巷裏出來的外室之女,靠著母親教的那本事,爬上當時太子的床,當了側妃,後為了抬她身份,改成是嫡母身邊教養的。
可這是不是。
多年過去了,誰都能看得清楚。
但有什麼辦法呢。
她那便宜爹,就吃這一套!
“我這夢中遇鬼,醒來尚心有餘悸,方才又被娘娘那般盯著,這寒光夜下的,分不清夢與現實,還以為是噩夢成了真,正常的慌恐反應罷了。”
她有些撐不住,抬手去給憐兒,讓她攙著自己。
“你個死丫頭,竟敢說我是鬼?”皇後慍怒,塗著寇丹的手怒指著。
溫爾偏過些身子去,不與她直麵。
“我不過所說自己夢裏所見,娘娘若是這麼認為,那我也沒法子,至於你說的私會,抱歉,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這般興師動眾的,可有證據......”
“我知道我不得寵,父皇待我還不如新城半分,可涉及到皇室的名聲,我這就是拚了命,也要去向父皇覲見言明,不能辱沒了他給的這身份。”
溫爾說著,那眼淚是說出便出,淚珠漣漣的模樣,瞧得是一個我見猶憐。
......
霞飛殿廊角。
一大一小的身影藏於夜色之中,靜靜的觀察著這一切。
“師傅,我們可要去幫忙?”
沈決將手置於唇上,做一個噓聲的動作,示意他不要說話。
小太監聞言,隻好噤了聲。
他見過她不顧名節自尊,爬上他床的模樣。
也見過她不卑不亢,據理力爭的模樣。
還見過......她不要命朝著自己奔來,為自己擋刀的樣子。
現在。
他倒想看看。
人還能給他變出何種模樣來?
“母親。”她有點支撐不住了,身體直往後倒,憐兒本就是個女郎,力氣不大,她這麼大個人失力的倚著她,人也攙不住,為了不叫人發現,她隻好一下子撲到了母親林氏的懷裏。
“娘娘這般汙人清白,以後可叫女兒如何做人呐。”她兩手攀爬著覆上母親的脖子,整個人像樹懶一般的掛靠著,終於是好了幾分。
“沒事沒事。”母親輕輕地拍著她的背,仰了仰頭,聲音比平時尖銳了幾分。
“皇後娘娘,您平日裏怎麼針對嬪妾,那都沒關係,可今日,您竟然拿我女兒的清白做局,沒有證據卻這般憑空汙賴於人,是何居心!”
為母則剛。
平時不管別人如何羞辱責罵也依舊保持著她大家小姐氣度的人,也忍不住對陸雲浮惡言相向起來。
“丫丫再怎麼樣,那也是皇室公主,容不得這般羞辱,你再不離開,嬪妾隻能入慈雲堂,求陛下給一個說法了!”
母女倆這一出,倒是讓挑事的陸雲浮不知該如何作答了。
眼下人就在這兒,好端端的。
她拿不出證據。
而要是將與她告密的人供出來,讓她指認,萬一這真鬧到慈雲堂裏,再被人反咬一口。
剛安插的眼線就這樣沒了。
自己還惹得一身騷。
怎麼想都劃不來。
......
真是有趣!
這漢室的公主裏。
還有這麼有趣的人呢?
以前他隻顧著在宮裏宮外忙活,倒是給忽略掉了。
不過現在發現也不晚!
沈決勾著唇角,那暗藍色的眼睛裏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他低頭,向身邊的小太監言了幾句,人得話,悄悄的走了出去,沒一會兒,霞飛殿外就聚滿了人。
正在陸雲浮找不到台階下時。
沈決帶著這一隊人馬,大刺拉的走了進來。
瞬間。
院子裏亮如白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