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爾一直覺得母親這番舉措太過衝動了。
這丫頭是可憐。
但她們如今也是自身難保,在這宮裏是謹小慎微的過著日子,如何能隨便這樣就留下一個人。
可話已經發出去,沒辦法,隻能叫人暫時先留著了。
好在她母親剛提位分,這一切安排未妥當,伺候的人手確實不足,向人要這麼一個丫頭,還算合情理,陸雲浮也挑不出錯來。
留下便留下吧。
就當是為母親積功德了。
......
暮色時分。
雨勢稍歇,伺候母親用過膳後,溫爾找準機會,悄悄的出了門。
因為母親的病。
她已經有五日未曾去沈決的府宅了。人明裏暗裏的讓他身旁的小太監來催過,可她都是表麵敷衍,沒有落實過行動。這要是再不去,怕是會惹禍。
這樣想著,她加快了腳步,跟著采買的運貨車出了宮。
她知道他嫌棄這個。
可拿著宮牌進出,太過張揚了,容易落下把柄,這又不是什麼好事情,還是謹慎些為妙。
貨車按照以往的規矩,拐進巷子口,她從裏邊出,打點過後,兩人分開,她朝著沈決的府邸方向去。
“嘶拉!”
才出後巷,便見一隻暗箭劃破長空直向她飛來。
什麼鬼!
來不及多想。
溫爾急急閃身躲避,釀蹌的跌到牆角。
飛箭落空,徑直的打到了街道側的樟樹上,力度很猛,箭頭入那粗木樹幹裏,箭尾顫抖著,約莫持續性動了半盞茶的時間。
樟樹葉蕭蕭直落。
“呼,好險。”溫爾拍拍胸脯,堪堪回幾分神,就見十來個黑衣人從四周梁上而出,圍住了前方的馬車。
溫爾認出來。
這是沈決的馬車。
隻有他,從來都這麼張揚,馬車上以七寶玉環為門飾,紅瑪瑙為頂,周身通體,無一不值錢之物。
這是遇上劫財的了?
“閹狗,拿命來!”
不是劫財,衝著沈決去的。
這一聲後,雙方很快纏鬥在了一起。
夜色下,隻見黑影晃動,刀劍碰撞的聲響。
地上三三兩兩的應聲倒下不少人。
“廢物!”
隻聽暗夜中一聲低吼,沈決手持兩把彎刀,從馬車裏飛身而出。
光影閃過。
旋即。
一個人頭落了地。
“不自量力!”
沈決收住帶血的彎刀,一步一步走過去,寒聲道:“是你們自己說,還是要我逼問呢?”
“我呸!”人朝沈決啐了一口,道:“閹狗禍亂朝綱,人人得而誅之!”
沈決臉色一頓,眼神頃刻間變得更冷了。
“是嗎?”
才聽聲落,便聽到一陣痛苦的哀嚎聲。
燭光映在那人身上。
隻見他雙手捂著眼睛,滿臉血汙,麵容扭曲得不成模樣,可嘴上依然是硬得很,大罵著沈決。
一口一個閹狗。
滾落在地上那對眼珠子,正直直的對著她這邊。
昏黃的光亮下。
碩大的眼睛好似烏溜溜的盯著她一般,溫爾駭然,被嚇得急急後退了幾步,險跌到地上。
這動靜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
齊刷刷的目光均朝她看過來,趁著防守鬆懈之際,身後幾人怒然起身,掙脫了沈決那些人的挾製,抓起手上的劍便向人刺過去。
“閹狗,我殺了你!”
“小心!”
說時慢那時快。
溫爾疾步過去,擋住了這一下。
冰冷的利器穿刺過琵琶骨的感覺......
動作太快了,她說不上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隻剩下疼了。
“嗯?”沈決訝然,片刻,目光驟然發狠,一隻手托住人,另一隻手發力,將手上的彎刀打出去。
頃刻間。
人就倒在了地上。
“留一個活口問出主謀,其他的,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