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長公主無禮,自該由司禮監的人來教,何必臟了公主您的手。”
沈決眸子微垂,目光若有似無的在新城那如蔥段般長而白的指節上打量著。
新城被他這一雙含情目看得瞬間軟了心思,手慢慢放下,麵上竟是還悄悄的爬上了紅雲。
不會吧?
溫爾感覺自己發現什麼了不得的事情,瞬間激靈了。
原來啊!
怪不得呢!
就說他一個沒根兒的人,怎麼還在這宮裏混得這麼風生水起的,又是單獨賜居,又是給他封號,還叫他能夠掌管審責實權。
會變戲法的,嘴甜的,這宮裏也不是沒有過,單他獨一份待遇,原是如此!
果然這宮裏到底是男人太少了,稍微長得好看些的,就這麼生冷不忌了。
“母後,這溫爾姐姐和林美人久居清涼台,對於宮中規矩,難免生疏,不過說得也確實有理,祖製不可違,若是真有什麼做得不周到的地方,不如改日您從司禮監派個人過去細細教導便好,今日這般......”
小太子目光淡淡的掃了一眼全場,適時出聲,語氣不重,卻是不容置喙。
“今日這般興師動眾的,鬧了笑話不說,若是傳到父皇的耳朵裏,他一向敬重太後......”
趙承章沒有點明,但是陸雲浮顯然已經明白過來他的意思了。
溫爾搬出太後,就料定了事情會如此。
她那便宜爹雖然沉迷修仙問藥,但到底是這大周之主,尤其是宮裏,大小事都不過是他一句話的事情而已,太後在世時,他便當人如同親母一般敬重,離世後更是給她以最高規格的國喪禮下葬,後宮因為她的離去,幾年內事宜那是都不能太過張揚,簡樸度日,就為了彰顯他的孝心,陸雲浮就是再得寵,也比不上,她也不願意為一個已經過世的人,動搖自己在皇帝心中的賢德之名,這有個台階下,陸雲浮自是點頭應允。
“今日既有太子為你求情,也念你剛從清涼台出來,便算了,但如若再犯,定不能饒!”
說著對她身後人吩咐道:“去將林美人請出來。”
沒一會兒,母親被兩個宮人攙扶而出。
“母親。”溫爾迎上去,接過另一個宮人的位置,攙扶著人。
母親臉色慘白,額上是密密麻麻的汗珠,腳底虛浮,身子止不住的顫著。
“這難道就是皇後娘娘所教的規矩嗎?”她雙目赤紅,狠瞪著人。
陸雲浮坐在那裏,看都沒看她一眼,這傲慢的態度,更是叫她惱火。
溫爾想爭個公道,可母親咬著牙,暗暗地拍了拍她的手,輕搖頭,示意她別鬧事。
罷了,眼下確實不是鬧事的時候,她們勢微,無一仰仗,在宮裏舉步維艱,若是和陸雲浮真明麵上對著幹,定是討不得什麼好去,現在還是先將人帶回去再說。
她們一走,長樂宮就炸開了鍋,陸雲浮在那裏發著脾氣,地上一片狼藉,所有的宮人離她半米遠,不敢靠近一步。
“這死丫頭,竟然敢搬出太後來威脅本宮!”
“啪!”的又是一個青白釉茶盞摔在地上。
水花四濺。
“你們一個個在幹嘛,啞巴了!”
她逮著人便罵。
“平時就會拍馬屁,關鍵時候,一點用都沒有!”
被罵的人縮著腦袋,不敢應腔。
伺候陸雲浮多年的齊嬤嬤端著一杯茶走進來,安撫道:“娘娘莫生氣,先喝杯茶,去去火。”
她將茶遞給陸雲浮。
“那小丫頭片子說破了大天兒去,她也隻是個廢後的公主,不過是仰仗著欽天監的一句於國運有利才能繼續在這兒宮裏,這後宮的主兒,到底是您,您想要治她,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兒嗎?”齊嬤嬤道。
“你有什麼好的建議?”
老嬤嬤邪笑,道:“您可是忘了,前些日子,有個人說是您的親戚,還給您送了禮,想求您給個一官半職......”
“奴婢打聽過了,那陸通家中有個女兒,今年剛過十五,生的是一副好相貌,如果叫她入宮,在那丫頭邊上防著,咱們便可知己知彼,到時候,還愁找不到那丫頭的把柄,將她治住......”
陸雲浮聞言眉頭漸漸舒展,眸中閃現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