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百合轉頭,對上南霜笑吟吟的臉。
“你敢攔我?!”南百合正在氣頭上,說話格外衝,“鬆開,不然我連你一塊打!”
反正現在有白蓉撐腰,南百合非常囂張。
南霜搖了搖頭,“我不攔你,隻是這杯子挺貴的,你砸壞了還要賠,不劃算。”
好像是這個道理。
“那你說用什麼?”
“你等等,我去給你拿。”
南霜動作迅速,從廚房拿了一把明晃晃的菜刀,直接塞進南百合手中。
語氣中還帶著幾分興奮,“行啦,你就用這個砍吧!”
瘋了吧!
“我就是想教訓他一下,沒想要坐牢!”南百合沒好氣道。
這一菜刀下去,她後半生還過不過了?
南霜滿臉詫異,“你拿東西砸他難道就不坐牢了?不光坐牢,還要賠醫藥費和砸碎的東西錢呢。
但你拿菜刀砍,就隻需要坐牢和賠醫藥費,我是在為你省錢呀。”
南百合:“......”
“動手呀百合,你剛才不是很生氣嗎?”南霜還在催促。
南百合舉著刀,被架得左右為難。
好在白蓉走上前,拿走了那把菜刀,“南霜,難道看不出百合是在開玩笑嗎,回頭弄得岑家的人以為她是真的想殺人了。”
“就是,我開個玩笑而已,姐你也太胡來了。”南百合順坡就下。
母女倆一唱一和,反倒顯得南霜裏外不是人。
周特助都看不下去了,想為南霜出頭。
南霜卻擋在他麵前先開口,“白夫人,百合,你們找我有什麼事?”
南百合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
再一看南霜穿的衣服,頓時不淡定。
她抱著白蓉的胳膊晃悠,委屈又憤恨,“媽,那就是她搶走的睡衣,我花一萬八買的呢!”
該死的南霜,搶了也就算了,居然還當著她的麵穿!
這肯定是故意的!
而白蓉臉色也凝重了幾分,礙於周特助在場,隱忍著沒發作,盡可能溫聲細語,“霜霜啊,我還是第一次來帝豪庭呢,你帶我四處轉轉吧!”
“好啊。”南霜爽快答應,“那周特助,我帶著我的繼母和繼妹去花園逛一圈,可以嗎?”
繼這個字,南霜咬得極重。
周特助給足了麵子,“小太太,您才是帝豪庭的女主人。”
做什麼事情,用不著和他報備。
南霜就帶著白蓉和南百合去了花園。
四下無人,白蓉臉上的偽善麵具瞬間撕破,語氣陰沉沉,“南霜,誰準你欺負百合的!”
南霜委屈巴巴的,“我沒有啊白夫人。”
“你還敢撒謊!”南百合麵容猙獰扭曲,一副有人撐腰的囂張氣焰,“你搶了我的睡衣,還害我在大家麵前丟臉!”
“是你說給我介紹男人的啊,我也答應了,最後提醒你別得罪岑家而已,我都是在為你好。”南霜語氣平淡。
頓了頓又補充,“至於你說的睡衣,大家都送我了,你要是不送,顯得很另類,我怕大家生你氣嘛。”
南百合眼睛瞪得銅鈴大。
所以南霜還是在為她著想嗎?
“行了,”白蓉看著自家女兒那副被繞進去的樣子,實在是恨鐵不成鋼,冷聲打斷,“一件衣服而已,你穿了就穿了吧,我問你,岑家那邊的投資,你搞定了嗎?”
沒錯,這才是白蓉今天來的真正目的。
岑家公司這些年一直都在虧空,眼看著就入不敷出了,急需岑家這棵大樹提供養分!
可上次南霜答應得好好的之後,卻一直沒動靜。
白蓉急得火燒眉毛,隻得親自來帝豪庭催。
“搞定了。”南霜仰起頭,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爺爺很疼我的,聽說南家有難,立馬就答應了。”
白蓉大喜!
剛才的刻薄表情一掃而光,親昵的搭上南霜的肩膀,“太好了,等到時候南家爬起來了,我肯定不會虧待你的!”
南霜回了一個笑容,好似和白蓉母女情深般。
“那我什麼時候可以拿到這筆投資呢?”白蓉又迫不及待的問道。
南霜回答,“應該快了,但是爺爺說了,岑家不是什麼慈善堂,旗下那麼多股東都瞪大眼睛盯著,要投資起碼要先瞞過他們的眼睛,所以得請白夫人你做做樣子。”
白蓉點頭如搗蒜,“這是自然,那我怎麼做樣子?”
“不以南家的名義,創辦一家新公司,再將公司的資產轉移過去,這樣對外就說是岑家投資潛力公司,合情合理。”
南霜一套說辭,讓職場老江湖的白蓉都相信了。
她連連點頭,等著南霜繼續往下說。
而二樓臥室,單向的落地窗前,岑墨寒眸色晦暗如墨海,刮著雷雨風暴。
他的目光落在花園的南霜身上,看不出喜怒。
周特助則站在旁邊,彙報著剛才的事情。
最後感慨道,“岑少您說得沒錯,小太太果然是個城府很深的女人,她剛才應對那個繼妹遊刃有餘,壓根就不像是在非洲挖煤的文盲。”
頓了頓,又摸著下巴評價,“非要說的話,她更像是狐狸!”
眨巴著眼睛人畜無害,實則一爪子下去就能讓人鮮血淋漓!
岑墨寒佇立不動,仿佛雕塑,仍舊看著南霜。
神色,逐漸複雜。
明明上次去老宅見老爺子,有機會可以為南家拉到投資,南霜卻隻字不提,好像和白蓉不是一夥。
可現在,卻又在花園裏和白蓉舉止親密,形同親母女!
岑墨寒猜不透這樣的南霜。
旁邊的周特助還在喋喋不休發表著自己的言論。
突然餘光一瞥,落在了岑墨寒的腰間,“岑少,您換新皮帶啦?可我記得你沒有這麼風格的皮帶啊。”
“小狐狸送的。”
周特助沒聽清,“岑少您說誰?”
“沒誰。”岑墨寒回神,斂了斂眸光,瞳眸裏多了層淡漠得幾乎沒有,卻又的確存在的懊惱。
他的眼前,一閃而過南霜的模樣。
那個女人穿著鬆鬆垮垮的真絲睡裙,趴在他的身上,貝齒和他腰間的帶子做鬥爭,幾縷碎發垂下,襯得那張臉越發皙白小巧的模樣。
他深眸晦暗如級濃墨,翻滾著,喉嚨不自覺的發紺。
周特助不依不饒,“但是我剛才好像聽到了,你說的是小狐......”
“你很閑嗎?”岑墨寒打斷了他的話,語氣淡漠,“交給你的工作,做完了?”
語氣中,顯然帶著怒氣。
周特助趕緊閉上了嘴巴,大氣都不敢出。
心裏委屈巴巴,他剛才的確是聽到了什麼嘛。
這年頭說真話也不準了?
“那岑少,我出去了。”周特助立馬道。
岑墨寒頷首,墨眸微垂,再次將目光投向花園中的南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