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銘心中生出一絲懼意,很是佩服宋梓晨,屁大點,怎麼能承受得住宋淩驍這樣的目光,還敢對著幹的。
但他還是沒放手,硬著頭皮說:“別打了,他生著病呢。”
生著病三個字讓宋淩驍所有怒火瞬間消散,他起身朝客廳走去。
秦銘朝候在不遠處的黎媽使了個眼色,她立刻過來將趴在椅子上的宋梓晨扶了起來。
宋淩驍坐在沙發上,點了一根煙,煩躁的解開了領口兩顆紐扣。
秦銘在他對麵坐下,“黎媽說從周五放學回來開始晨晨就有些反常,周末兩天情緒變得有些暴躁,今天周一更是連學都不上,飯也不吃?”
晨晨有嚴重的自閉傾向,秦銘是他的心理醫生。
宋淩驍點頭,抽煙的時候眉心壓得緊緊的。
“我和他溝通,他也一句話都不說,之前的治療雖然效果不大,但病情還算穩定,現在他病情明顯加重了,再這樣下去,後果不堪設想,或許他會完全自閉,以後甚至一句話都不會再說,逐漸喪失語言能力......”
更嚴重的症狀秦銘沒再繼續往下說,“你仔細想想周五那幾天有沒有發生什麼和平時不一樣的事情?”
不一樣的事情?
宋淩驍腦中立刻浮現施千青的身影,還有那個軟萌可愛的小女孩......
一陣突兀的鈴聲打斷了他的思索。
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他朝秦銘投去一個噤聲的眼神才接通電話,“媽。”
“驍驍,吃飯了嗎?”一道春風般和煦的聲音通過電流傳了過來。
宋淩驍想到餐廳滿地狼藉,眉心又蹙緊了幾分,但為了不讓對方擔心還是低低應了一聲,“嗯。”
“幫媽媽一個忙好不好?”
“您說。”
“軒軒現在警察局,他之前貪玩胡鬧也就罷了,如今都結婚了,也是快要當爸爸的人了,竟然還不知收斂。”
“我這就去警察局撈人。”
“不不不,媽媽不是這個意思,你別撈他,讓他在裏頭待幾天,不治治他,他永遠長不大,他向來敬畏你,你幫媽媽管管他好不好?”
宋淩驍沉默抽煙。
“媽媽知道你公司事多,還要照顧晨晨,很忙,可我實在沒別的辦法了,你無需花太多心思在他身上,就偶爾提點他幾句就行。”
“......好。”
“驍驍最好了,對了,晨晨最近乖嗎?等我的腿好利索了,我就過去看你們。”
宋淩驍擰緊眉頭,“嗯。”
秦銘見宋淩驍掛了電話,蹙眉道:“伯母怎麼想的,雖然宋馳軒怕你不假,但他也是真的討厭你,讓你管他?這不是為難你嗎?”
客廳很安靜,兩人麵對麵坐著,電話裏說什麼,秦銘都聽見了。
宋淩驍摁滅香煙,起身。
“你真去啊?”見男人已經抬腳朝門口走了,秦銘起身,跟了過去,“我知道你是因為伯母將你視為己出,心裏一直記著她的恩情,但你也不能她說什麼,你都答應啊,這明顯是出力不討好的事情,你又何必......”
“晨晨交給你了。”宋淩驍打斷了他的話。
秦銘知道宋淩驍的脾氣,說一不二,又最是重情義,便不再說什麼,隻道:“你別去太久,我可搞不定你家祖宗。”
宋淩驍為了宋馳軒的事來過好幾次警察局,所以他剛進門,立刻有警察熱情的迎了上去,“宋先生。”
宋淩驍微微頷首:“怎麼回事?”
警察領著人進了會客室,倒了一杯熱茶後,將事情的始末說了出來。
宋淩驍聽完才知道跟著宋馳軒一起進來的竟然是施千青。
不過......
“他說女方左肩上有一道疤?”
警察點頭:“是的,宋二少說女方是他六年前的未婚妻,還說他是為了證實對方的身份才去扯她的衣服,堅決不承認自己性.騷擾。”
宋淩驍垂眸陷入沉思。
六年前海城那晚,雖然他不知道女人是誰,可零星的記憶中,他握住對方的肩時,指下那一抹褶皺不平的觸感,分外清晰。
他記得......也是左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