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她活著回來,霍芷柔也是這般,先找靖北侯告狀,倒打一耙。那時候,靖北侯也像今日一樣,怒氣衝衝地來問罪。
不同的是,當時楚黎在場,他在一旁說和,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從前是她傻,以為楚黎是在幫自己,從來沒有想過,楚黎在一旁幫腔,以至於在靖北侯的心中,始終認為是霍思錦故意將霍芷柔扔在林子裏。楚黎哪裏是在幫她,分明就是在袒護霍芷柔。
這一次,她可不會這麼傻了。即便是靖北侯不疼愛她,未必站在她這邊,她也不能任由霍芷柔往她身上潑臟水。
霍芷柔倒打一耙,她就偏偏要讓她賠了夫人又折兵!
“大哥,雖然柔兒知道,你一向不喜歡柔兒,可是你也不能將柔兒一個人扔在林子裏不管啊,萬一遇到野獸怎麼辦?”霍芷柔拿著絲帕拭淚,那楚楚可憐的模樣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一見愛女垂淚,靖北侯連忙溫聲安慰:“柔兒你放心,爹爹一定會給你做主的。”
“侯爺,您不能隻聽二小姐的。”喜嬤嬤在一旁急的不行,連忙拿起床頭的血衣,“侯爺,您看看少爺身上的傷,他差一點就沒命了”
喜嬤嬤還要再說,卻被霍芷柔打斷,“大哥,你怎麼還使苦肉計了。柔兒不是要怪你,我隻是想告訴大哥,我隻是個女兒家,不會和大哥爭什麼的,大哥你何必要對柔兒這麼狠心呢?”
“大哥,柔兒可是你的親妹妹啊......”說時,霍芷柔小聲地啜泣起來,眼眸含珠,宛若梨花帶雨。
喜嬤嬤氣的臉色發青,“二小姐,少爺何時使苦肉計了,明明是你將大少爺推下山坡,害他差點沒命的,你如今居然倒打一耙!”
聞言,霍芷柔哭的更厲害了,淚水奪眶而出,“你胡說,你才是倒打一耙,我都說了不會怪大哥,你們怎麼還反過來誣陷我了。”
“爹爹,您要為柔兒做主啊......”霍芷柔拽著靖北侯的衣角,哭哭啼啼地求做主。
靖北侯頓時大怒,“霍長錦!你天天好的不學,倒是學會陷害誣陷你妹妹了!”
“誰誣陷誰,二妹妹心裏清楚。”霍思錦心頭暗自發現,此刻,她忽然覺得霍芷柔好像是個跳梁小醜,處處透露著可笑。
霍思錦抬眸,正對上靖北侯的眼睛,她眼眸清亮,如一汪能洗盡世間汙濁的澄澈泉水,“二夫人這一胎若生個兒子,那就是二妹妹你一母同胞的弟弟。”
“什麼!”靖北侯乍聽到周氏有孕,頓時一驚,“長錦,你說二夫人懷孕了?”
靖北侯頓時被喜悅填滿心房,連對霍長錦說話的語氣都緩和了不少。
霍芷柔心裏咯噔一跳,她怎麼會知道的?
周氏再度有孕,這個消息可是被封鎖的死死的,隻有周氏、霍芷柔,還有周氏身邊的幾個貼身丫鬟知道。霍思錦是從何處得知的?
“父親還不知道嗎?”霍長錦眉梢微挑,“父親若是不信,大可以問二妹妹,二妹妹是二夫人的親生女兒,母女親密無間,她最是清楚不過了。”
靖北侯轉而看向霍芷柔,“柔兒,這是不是真的?”
霍芷柔輕咬唇角,猶豫不決,她到底是該承認還是不承認?
若是她承認她知道,那麼方才父親隻怕會對霍長錦受傷的事情起疑心。可她若是不承認,若是父親有心要查,很容易就能查到她在說謊。
“二妹妹,你有什麼好猶豫的。”霍芷柔還沒做好決定,倒是霍思錦先開了口,“二妹妹心疼弟弟,大哥其實很理解你的心思。隻是大哥對世子之位無意,所以二妹妹實在沒有必要為了一個還沒出世的孩子,造殺孽。”
霍思錦將最後三個字咬得重重的,同時不著痕跡地朝喜嬤嬤使了眼色。
喜嬤嬤會意,連忙接過話去,“是啊,二小姐,二夫人肚子裏那個也不知道是男是女,你就急著對少爺下手,你也不怕造孽太多!”
南楚信奉佛教,講求因果循環,若是造孽太多,必然會遭報應。喜嬤嬤言下之意,造孽太多,沒準會報應在胎兒身上。
“你......你們居然詛咒我弟弟!”霍芷柔拽著靖北侯的衣角,“父親,您看看他們,他們根本就是居心不良。”
靖北侯的心是偏的,但並非是腦子是偏的,從霍芷柔的反應來看,霍思錦說的是真的。
他可以偏心霍芷柔,但是喜嬤嬤有句話說到了他的心坎兒上,周氏肚子裏那個孩子也不知道是男是女,霍家終究是需要人來繼承家業的,若是周氏生不出來兒子,那家業隻能傳到長子霍長錦頭上。
“長錦,柔兒她年紀小,你做哥哥的也不要和她一般計較,這件事情就作罷吧。”靖北侯輕描淡寫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