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蘿跟著雲淑君回到雲家居住,開始了幸福的生活。
雲老夫婦巴不得雲蘿回來同住,對她十分疼愛有加,同時把找回雲錚的重擔都托付給她了。
雲蘿不負重望,終於跟雲錚達成協商,三日後一同入學。
不過正式入學之前,雲蘿想到了前世的結局,心裏有些不痛快。
雖然她找到了曾興,可是始終沒有遇見聶斌。
現在的聶斌是豪宇金宇最炙手可熱的金牌保鏢,想見到他比登天太難。
雲蘿甚至不知道他的手機號,但她知道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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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的上午,小華去上學了,雲淑君隨雲老爺子一起去公司召開股東大會,隻有雲老太太在家裏。
雲蘿提出了借車的請求,雲老太太不但爽快地答應了,而且還讓管家老何帶她去車庫裏盡情挑選。
雲家車庫裏麵豪車如雲,幾乎讓人眼花繚亂。
挑了好久,雲蘿才挑了一輛不太那麼紮眼的奧迪Q5。
“表小姐一定要找回少爺。”老何一臉托孤的悲壯,含淚道;“若能帶他回來,我一定感激不盡。”
上次雲蘿跟他打聽雲錚的事情,沒想到這麼快她就找到了雲錚。
在老何看來,雲蘿開了這輛車,肯定就是去接少爺回家的。
雲蘿淡定地拍了拍老何的肩膀,笑嘻嘻地道:“別急,我尺早接他回來。”
對於一直沉在叛逆期裏沒回頭的雲錚來說,操之過急就會適得其反,今天她可不是去接雲錚的,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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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蘿憑著記憶中的方向,開車約一個半小時,來到了城西大片待拆遷的老舊小區。
她依稀記得,前世這片小區遭到強拆,抗拆的釘子戶和開發商的強拆隊發生了激烈火拚,傷亡很大。
那天聶斌的養母在混戰中受傷,弟弟一怒之下去捅拆遷隊長,結果被刑事拘留了。
但她不清楚發生這一切的具體時間,隻能希望自己還來得及。
導航進了小區邊緣地帶,就不好用了。
雲蘿隻好停下車,想找個還沒有搬走的居民打聽一下聶斌家的住址。
卻見荒涼的道旁泊著一輛火紅色的法拉利,一位衣著華貴容顏美麗的女子正迎著寒風站在車前打電話。
“......孔倥,真是對不起了,我家裏臨時有事,隻能退出比賽,你們先玩吧,不用等我......嗯嗯,等改天......改天一定再約......”那女子語聲戛然而止,輕輕咬了咬唇,美麗的臉上神色略有幾分尷尬。
雲蘿一看她的模樣,就知道對方還沒有等她說完就掛斷了電話,所以她才有些難堪。
那女子稍稍調整了一下情緒,隨即又撥了個電話。好一會兒,對方才接電話,她的語速有點快:“大哥,我的車拋錨了!誰知道怎麼回事呢,這些租來的車就是不靠譜......嗯,沒讓租車公司知道,我沒那麼傻,他們知道了肯定會扣押金......”
雲蘿隻好在旁邊等著,但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看樣子,這位法拉利小姐應該跟她一樣,都是初來乍到,也不知道小區的詳細路線。
荒涼的小區,半天也見不到一個人影,雲蘿考慮要不要跟這位法拉利小姐搭個夥,一起打聽接下來的路怎麼走。
“......啊,你還要多久?我都要凍死了!......車子拋錨,暖氣不能用,車裏跟外麵一樣冷......”法拉利小姐一邊說著話,一邊抬起頭,剛好跟雲蘿對上視線。
雲蘿對她笑了笑,這位法拉利小姐的車子是租的,應該不算什麼富家小姐吧。
見識過了陳雲莉的盛氣逼人和陳雲藍的目無下塵,她已對所謂的富家千金心存芥蒂。
“那好吧,我在這裏等著。”法拉利小姐掛了電話,努力對雲蘿綻露一個友善的微笑。“你好。”
她看到停在旁邊的奧迪Q5,再加上雲蘿一身穿戴都是都是名牌,乍一看,還以為雲蘿是一位富家千金。因此,她的神情和語氣都極為恭謹客氣。
“你好。”雲蘿卻是知道,她開的Q5是借的,一身穿戴都是雲淑君給置辦的。而眼前這位法拉利小姐開的車是租的,她們應該倆都是披著富家千金外衣的灰姑娘了。
同命相憐,多了幾分同情,雲蘿主動邀請:“如果你冷的話,先到我的車上暖和暖和吧。”頓了頓,她又補充了一句:“車上沒有別人。”
法拉利小姐正凍得直跺腳,聞言求之不得。半分對陌生人的戒備都沒有,直點頭。“謝謝啦,我叫賀詩意,請問妹妹芳名。”
“我叫雲蘿。”雲蘿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快上車吧。”
賀詩意坐進車裏,快要凍透的身子被暖風吹著,連續打了個幾個噴嚏。“不好意思,給您添麻煩了。”
雲蘿也坐進駕駛室,默默地幫她拿紙巾擦鼻涕。
不知為何,她看著她,竟然好像看到了自己前世的卑微。
那種小心翼翼的討好,那種戰戰兢兢的小心,仿佛隨時都會踩到雷區。
隻有成天過著寄人籬下仰天鼻息日子的人,才會有種沉刻到骨子裏的卑微。
雲蘿想到賀詩意打電話時,對那個孔倥的討好和小心,但對方極不耐煩,甚至不等她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豪車是租的,出了故障甚至不敢讓租車公司知道,怕被扣押金。
賀詩意過的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生活。
“你大哥在附近?”雲蘿發誓自己並非有意刺探別人的事情,純粹是為了緩和一下尷尬。她感覺,賀詩意快要哭了。
“嗯,”賀詩意垂下頭,稍稍側過臉,看向車窗的外麵。
寒風盤旋著怒吼,天色陰沉得嚇人,好像快要下雨了。
手機鈴聲打破了沉默,雲蘿拿起來一看,不由眼前一亮——曾興打過來的!
“你說的那個人住址地圖找到了!”曾興爽快地道:“我發給你了。”
“好!”雲蘿很高興,嘉獎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賀詩意忙道:“你要走了嗎?”
如此敏感,生怕被人嫌棄,再次證實了雲蘿的猜測。這就是一個二等公民的獨特表現。
“我有點事兒得去處理一下,就在這附近。”雲蘿瞥了眼趴在旁邊的法拉利,問她:“車鎖了吧?”
賀詩意有些猶豫,顯然她怕自己離開,車會被偷。
“反正你大哥待會兒就過來。再說了,如果有人能偷走法拉利,就算你留在車裏也沒用,說不定連人帶車一起被劫走了。”雲蘿不是存心嚇唬她,而是說得實話。
賀詩意果然花容失色,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沒敢下車。“我......我還是陪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