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間例會,各部門彙報工作,有人提起侵權案,還附帶一句對方律師態度強硬,難以溝通。
徐荊芥翻看著各個報告隨意問到:“哪家的律師?”
“肅陽律所。”
徐荊芥猛地抬頭:“律師姓什麼?”
被問的人見徐荊芥反應這麼大,小心翼翼回答:“姓丁。”
徐荊芥錯愕,她竟然要和他對簿公堂。
所有人見徐荊芥表情奇怪,都自覺禁聲,生怕說錯什麼惹徐荊芥不快。
徐荊芥從一堆報告裏翻出侵權案,仔仔細細閱讀,當看到丁北竹提出的賠款金額時,微微皺眉:“錯處在我們?”
法律部負責人謹慎回答:“如果細論,有機會證明不是我們的錯,所以這個案子就算上了法庭,我們也未必會輸。”
徐荊芥沉默片刻,突然淡淡地說:“聽她的。”
法律部負責人一愣:“徐總您說聽誰的?”
徐荊芥抬頭,神色意味不明:“丁北竹。”
丁北竹正在給丁放做晚飯,突然接到津業集團律師電話。
“你好丁律師,現在聯係您,沒打擾您吧?”
丁北竹根據他的聲音分辨出是下午說她強的那個孫律師,疑惑他打來電話的目的。
關掉油煙機,禮貌回應:“沒有,您說。”
孫律師:“下午我情緒有點激動,來跟您道個歉。”
丁北竹挑眉:“哦,沒事,能理解。”
孫律師:“我們明天約個時間再見一麵吧,把賠款合同簽了。”
丁北竹驚訝他態度的反轉:“方便問一下,為什麼你方突然同意賠款嗎?”
孫律師用詞依舊很禮貌,可語氣裏隱隱透出不屑:“我們徐總說一切都聽您的。”
在接到法律部負責人電話後,孫律師就明白了丁北竹為什麼敢獅子大開口,提出高額賠款,原來她和徐總認識。
或許不止認識,畢竟徐總願意用幾百萬買她個高興,她那麼好看,保不準是徐總的情人呢。
丁北竹聽出孫律師的不屑,咬住嘴唇平複情緒後才開口:“不需要再約時間,我們法庭見。”
她不想用這種方式解決這件事,她要用自己的能力,漂亮地拿下這個案子。
孫律師掛斷後,丁北竹撥通了那個她爛熟於心卻從沒撥通過的電話。
徐荊芥看到是丁北竹的電話,激動非常,不自覺握緊手機,清了清嗓子接起:“喂。”
丁北竹的態度卻很惡劣,質問的口吻:“你什麼意思?”
徐荊芥不解:“什麼?”
“你為什麼讓你的律師答應我們所有要求?”丁北竹再次問。
徐荊芥正要開口解釋,丁北竹繼續說:“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在給你提供便利,你別不知好歹。”徐荊芥微微得意。
丁北竹大怒:“你是不是覺得我離了你一無是處,覺得我會因為這件事感激你,覺得這樣就還能保持你高高在上的姿態。”
被丁北竹數落一番,徐荊芥也惱了,他明明一切都按照她的意思做的,她非但不領情竟還來訓他。
“丁北竹,你別給臉不要。”徐荊芥咬牙切齒地說。
換來的卻是丁北竹的陰陽怪氣:“你別給了。”
丁放開門,聞到濃濃一股糊味,邊換鞋邊喊背對他打電話的丁北竹:“丫頭,菜糊了。”
徐荊芥騰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帶翻了茶幾上的紅酒,灑了他一身他也沒有察覺。
他既憤怒又失落:“你真的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丁北竹擔心丁放聽出什麼,不想再和徐荊芥多說,匆匆一句就掛斷電話:“明天9點,民政局見。”
丁放進廚房關掉煤氣:“下次接電話要關火,多危險啊。”
丁北竹轉頭看丁放手上收拾殘局,嘴上嘮嘮叨叨,鼻子一酸抱住丁放。
丁放手上拿著東西,支棱著手臂柔聲問她:“怎麼了,心情不好?”
丁北竹把臉埋在丁放胸口,聲音悶悶的:“嗯。”
“工作上的事?”
“嗯。”
丁放寵溺地笑:“如果不順心,就不做了,哥這份工作雖然賺得不多,但我倆省著點也夠用。”
丁北竹搖頭:“你還得留著娶老婆呢。”
“老婆哪能有我家丫頭重要。”丁放哄她道。
丁北竹失笑:“你也就是現在沒有女朋友才這麼說,我可沒忘你小時候搶我的零食送你們班班花的事。”
丁放也笑:“你怎麼還記得這事。”
丁北竹抱得更緊些,喃喃地問:“哥,你會不會也突然不要我了。”
那個女人突然就和別人走了,那個男人突然就結束了自己的生命,他們兩個誰也沒有想過十幾歲的她怎麼繼續生活。
這一刻太溫暖了,丁北竹忽然很怕,怕哥哥也會離開她,剩她一個人麵對這艱難的生活。
丁放心疼地回抱她:“不會,我絕對不會突然離開你。”
想了想,丁放補充:“就算有一天我不得不離開你,也會告訴你的。”
丁北竹抬起頭,不悅地抱怨:“你說什麼呢。”
徐荊芥呆呆地看著被掛斷的手機,腦海中不停地出現丁放說的話。
還叫她丫頭,大多少歲才這麼寵啊。
徐荊芥光著腳在房間裏走來走去,試圖平息自己的怒火,可越走越煩躁。
周懷和新認識的女孩剛從酒吧回家,幹柴烈火之際,突然被徐荊芥的電話打斷。
他掛掉徐荊芥就再打,幾次以後,直接關機。
周懷和女孩相擁進臥室,徐荊芥打不通電話,直接敲響了周懷家大門。
女孩推開周懷:“你的桃花債找上門了。”
周懷歎氣:“不是桃花,是怨種。”
開門就見徐荊芥穿著那條沾了紅酒的褲子站在他家門口,周懷咬著牙問:“祖宗,你大半夜要幹什麼?”
徐荊芥揚了揚手裏的酒:“來找你喝酒。”
女孩穿好衣服從臥室出來,走到周懷身邊,在他臉上落下一個紅紅的唇印:“再聯係。”
轉頭看到徐荊芥,眼神一亮,正要走過去搭訕幾句,還沒靠近,就被徐荊芥冷眼瞪了回去。
周懷把徐荊芥迎進來:“說吧,丁北竹又怎麼了。”
徐荊芥把事情和周懷說了一遍,末了還恨恨地吐槽:“她腦子裏裝的都是什麼。”
周懷聽完哈哈大笑:“老徐,你怎麼想的啊,她那麼要強,你這麼做不是故意給她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