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貴妃坐在上座,宮中的公主和前來參加宴會的姑娘們零零散散的坐在下方,有的若是膩了還可出去逛逛。
許思婏看見許思韻時,見與她形影不離的許思雙不在身旁,便問了她一句許思雙去哪兒了。許思韻見到這長姐,內心還是多多少少有些尊敬和害怕,支支吾吾的好半響。
許思韻回答不上來,隻道是被幾個大家閨秀叫著一起去了逛禦花園,已經過了有好一陣子,隻怕差不多要回來了。
即是和好友去說閨房話,許思婏斷然是沒有興趣去橫叉一腳的緣故,加之邊上許思雲見到她,便笑盈盈的過來請她一起去別處坐著,許思婏便讓許思韻在這等許思雙回來。
“長姐前些日子遇見刺客一事,可是叫思雲嚇壞了。差了人去府中送藥,回來也說不出個情況,叫思雲內心著急恨不得飛出宮中去看望長姐。”
許思雲帶著宮女走近許思婏,親昵的伸手就去拉許思婏,動作小心的將人帶去自己姐妹坐著的亭子處。
兩人一邊走著,許思婏聽許思雲接著道:“好在今天見到長姐,見長姐臉色紅潤,應當是不曾受傷。”
許思雲話中滿滿的擔憂,許思婏見她不與自己同胞,卻以真心待她,內心有股暖流而過。
回應了她的話:“長姐可是學過武藝的,那人本著就受了重傷,尋了合適的時機便反身將他治住,倒是為難叫思雲白白擔心了。”
“長姐身體安康就好。”許思雲單純的笑著,將自己跟前的好姐妹一一介紹給許思婏,其中還有個是雅貴妃娘家大夫人的嫡女。
那人見許思婏真同許思雲過來,麵上的驚訝還未遮掩住,便被許思雲做了介紹,慌忙的恭敬朝許思婏行禮。
宮中皇嗣都不得寵,唯有許思婏除外。許思婏是皇帝的心頭好,是皇後嫡出首位公主。
這道理是京城中全部貴女都知曉的事情,她沒有資格仗著自己是雅貴妃侄女的身份,去給許思婏擺譜。
許思婏讓幾個小姑娘起身,許思雲喚了不遠處個小太監去禦膳房添一些糕點和再上兩壺茶,便開始了吃瓜的路途。
“聽聞前些日子晨康侯府的大姑娘和二姑娘相繼出嫁,我可是聽說那大姑娘乃前夫人所出,二姑娘是現夫人的侄女,可大姑娘的嫁妝卻比二姑娘的少兩個箱子。”許思雲拿著瓜子一邊磕一邊說道。
說出這事,許思雲右手邊的黃裙子姑娘就有了話題。她家離晨康侯府隻有兩條街的距離,平時兩家私底下有些來往,是以晨康侯府府中若是有個什麼事兒,她都知道的比較全。
“那二姑娘可不是什麼侄女,那是人家侯夫人與前夫生的姑娘,隻是侯夫人嫁入侯府後,怕府中的下人拿二姑娘家世來說,便給她換了個身份。”
“那二姑娘可是自己親生的女兒,自然而然是比個前夫人的大姑娘要貴重一些。平常我去侯府中做客,都是那二姑娘陪在侯夫人身邊居多。”
“是以,若是我說,自然而然便是先顧及自己誕下的孩子。”坐許思婏對麵的藍色裙子姑娘點頭開口。
黃裙子小姐被打斷話題,沒有不惱的神色,隻說藍色衣裙的姑娘想得太少了,晨康侯府中的事情可不如表麵的輕鬆。
“你可莫言說侯夫人無錯,別忘了她是二嫁進的晨康侯府,還是帶著個姑娘的。這種人,若是沒有什麼本事,可是進不去侯府管事做當家主母。”
“侯夫人好生的捧著自己的二姑娘,對大姑娘就比較冷落,我可是還聽了小道消息,那侯夫人本想著將大姑娘的婚事換成二姑娘。”
“大姑娘年幼時,由其母親訂下隴西陳家大公子的婚事。隴西陳家在京城可能排不上什麼名次,但在隴西卻是個大世家,姑娘若是嫁過去又是當家主母,後半輩子可都是享福的。”
幾個姑娘聽此,都有些驚訝,許思雲更是直道晨康侯夫人不要臉色。
許思婏卻道:“她嫁入侯府,自然而然不會隻想著自己,定然也要為自己的女兒做打算。若是有好的選擇,誰人不想過個輕鬆的日子,隻怕若我是那人,也恨不得將自己的女兒送到享福的人家中。”
“可這爭搶她人婚事之事,卻是令人發指的下賤事情,不管是什麼身份什麼人都不能輕易去做。如今想來那大姑娘的婚事沒有被她搶去,晨康侯夫人心中定然是怨氣滿腹罷了。”
“是啊,怪不得我說怎的一個侯府,大姑娘的嫁妝會比個妹妹的少。從古論今,可是同一家中姑娘出嫁的嫁妝無一不是相差無幾的。今日她為了二姑娘做出這事兒,可不怕往日被那大姑娘給報複回來。”許思雲微微輕歎。
“若是搶婚事也就罷了。”黃裙小姐欲言又止,見眾人都看著她很是好奇的模樣,半響接著道:“侯夫人還私底下扣除大姑娘的夥食月銀,甚至是冬日家中用的炭火都要換成下人用的。”
好好一個嫡出小姐,被個二嫁進來的侯夫人拿捏住,其他幾個隻覺得晨康侯府夫人做的真不是人事。
許思婏卻問她:“那為何先夫人的娘家不管,總不能叫自己本家的小小姐在外受人欺負罷。”
“自然是管了,若不然隻怕大姑娘還活不過到出嫁的日子。隻不過先夫人娘家勢力微弱,有時候隻能偷偷的在私底下幫忙,若當真惹怒了那侯夫人,隻怕是要家破人離也說不定。”
是了,許思婏突然想起來,年幼時自己還去參加過晨康侯府大姑娘的生辰宴,彼時那先夫人身體安康,還在眾人跟前誇過她長得傾國傾城。
當時坐在侯府先夫人身旁還有個看著年紀有些大穿著很普通的婦人,舉止同她都很親昵,許思婏當時還以為是先夫人的嬤嬤,現下想起來若是嬤嬤的話,也做不到與主子同起同坐的地步。
“罷了,如今那兩位姑娘已經出嫁,大姑娘往後的日子可不是我們這等用嘴皮子就說的出來。若是以後那侯夫人被報複,我倒是樂得看她是如何說的。”坐在許思婏旁邊一直吃瓜的姑娘終於開口。
許思雲附和點頭,內心還是有些擔憂:“嫁人後到婆家,若是不受重視,隻怕還要受人磋磨。那大姑娘得母親年幼時訂下婚事,可若是我呢,隨隨便便的被指去給了一戶人家,隻怕還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眼看許思雲越發傷感起來,其他些姑娘對皇室不敢議論,便是欲言又止的狀態。許思婏見此抬手輕輕點了幾下她的額頭,笑她不過才十三歲的模樣,便想著到成親後的事兒了。
又扯了話題,問許思雲是不是有自己心中喜歡的男子:“可若是有的話,不如和長姐說說?”
許思雲到底是個小女孩,經不起許思婏的打趣,瞬間便羞紅了臉支支吾吾的說道:“長姐隻會笑話思雲,思雲可不說了。”
雅貴妃娘家的侄女捂著臉笑,又說了句打趣的話,眾人便將話題轉移到了下一個吃瓜上。
“長姐。”許思婏被突如其來的許思韻拉住衣袖。
許思韻咬著嘴唇,麵色有些蒼白,身後跟著的宮女低著頭在不遠處。許思婏見此以為是她身子不適,又不敢偷偷離開,便要讓宮女帶她回去。
不料許思韻下一句卻道:“思雙與那些大家閨秀去了池塘看魚,可是過了許久還不曾回來。方才我去尋了一陣子,見到那幾個姑娘,她們卻說思雙已經離開了,已不同她們一起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