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的一聲嗡鳴,拘靈鎖應聲而斷。
伴隨著淺白色的光落下,響起一聲厲斥:“國師麵前還敢動手,放肆!”
梁芝慧一行人趕緊轉頭看向門口。
國師的心腹冥風的手還沒放下,顯然剛才的傑作是他作為。
他身後,還是那身醒目紅色的暮諶。
陽光從他身後灑下,他整個人都被淡淡的光線籠罩,宛如披著一層金光。
整個人如仙似幻,美好的有些不真實。
暮諶出現的那一刹,花朝有種奇怪的感覺。
淺淺抬手,果然如她所料,靈力又回來了!
冥風環顧一圈,看到花朝沒事,鬆了一口氣,沉聲道:“夫人好大的膽子,”
梁芝慧早就嚇得跪下,掐著手語無倫次道:“國師大人明鑒,並非臣婦胡來,而是花朝她......”
冥風知道自己主子的不會搭理,於是打斷道:“花丞相沒跟您說先前的事?”
梁芝慧低下頭,不敢看暮諶主仆。
花正誌從外頭回來是獨身一人,東方翼早就掛不住麵子走了。
他進府便警告眾人,在花朝沒解開花妗月的符咒時,不能惹她。
街上的事情鬧得的很大,多多少少也傳了些在梁芝慧耳中。
她本也忍讓,誰叫花朝還在戲弄他們,不肯給花妗月解開。
況且,誰知道不問世事的國師,為何忽然出現在這。
三番兩次替花朝解圍,難道這兩人有什麼苟且不成!
“看樣子,夫人知道。”冥風見狀,繼續道:“相爺三跪九叩請回來的人,您說得罪就得罪。”
“也難怪大小姐不肯給二小姐解開,畢竟你們也太欺負人了。”
梁芝慧的臉紅一陣白一陣,不知如何接話,國師沒叫起,她隻能難堪的跪在地上。
“五皇子和花丞相都承認,是花妗月殺人陷害在前。”暮諶這才冷冷開口:“換句話說,花妗月死了活該。”
“夫人竟敢動用先帝留給梁侯的特例,狐假虎威?”
“臣婦不敢。”梁芝慧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不敢就好,這根拘靈鎖你們是用不上了,本座代為保管。”暮諶沒有多餘的眼神留給無關緊要的人。
輕輕抬手,地上斷成兩截的拘靈鎖,已到了他手中。
聞訊趕來的花正誌連氣息都沒平,看到這一幕,趕緊跪下道:“國師大人息怒。”
“花丞相,你膽子真是越發大了。”暮諶神色清冷,居高臨下昵看:“花大小姐乃昭安公主遺孤。”
“身居高位已久,難道就忘了自己是怎麼起的勢?”
花正誌呼吸一滯。
這些年,伴隨著他不斷上升的官爵和修為,已經沒人敢提他的發家史了。
若非昭安公主下嫁,太後愛屋及烏的垂憐,給他源源不斷的好處,他算個鳥!
也就是國師敢提。
偏還不能生氣!
花正誌咬碎銀牙,小聲道:“微臣不敢忘卻。”
“不敢忘,還任由繼室欺負原配所出的嫡出?”暮諶手中的羽扇點在花正誌頭頂。
花正誌嚇得猛然一縮,差點栽倒在地。
好在暮諶什麼都沒做,收回了羽扇。
花正誌驚出一身冷汗,轉身就給了梁芝慧一巴掌:“蠢婦!”
“相爺,你,你打我!”梁芝慧捂著臉,難以置信道。
“糊塗東西,忘了我先前的吩咐了?還不趕緊去給花朝認錯!”花正誌沉著臉,厲聲道。
梁芝慧的眼淚模糊視線,她看向花朝,十分不情願的道了歉。
花正誌這才滿意,小心翼翼抬頭問暮諶道:“敢問國師尊駕降臨,所謂何事?”
“本座前來,還需要跟你彙報?”暮諶輕搖羽扇,慢條斯理對花朝道:“太後娘娘已清醒,知道你平安歸來。”
“定於三日後在宮中召見,你好生做準備。”
說完,暮諶側頭看向冥風。
冥風立刻會意,掏出幾張銀票遞給花朝:“大小姐,您要的東西。”
花朝現在知道她的靈力與黑玉和暮諶有關,改變主意了。
她接過銀票,走到國師麵前,將銀票夾在他羽扇中:“我想了想,樹大招風,這麼多銀子帶在身上的確不好。”
“不如,國師還是將那黑玉給我吧?”
花正誌和在場眾人皆倒抽一口冷氣。
花朝竟要國師的黑玉!
就因為在街上的一麵之緣,花朝也太放肆了!
難道她沒聽過國師的手段嗎?!
“國師麵前,豈容你胡鬧!”花正誌趕緊嗬斥,心中暗暗祈禱國師不會遷怒於人。
誰知道,暮諶麵上並無變化,更沒搭理花正誌。
甚至還帶著幾分笑意,星眸盯著花朝:“你在戲耍本座?”
“豈敢。”花朝一笑,腮邊的梨渦漾出狡黠:“銀票帶著不便,還是黑玉好,再說我仔細想過。”
“國師命可不止千金之數,還是黑玉配得上您尊貴無匹的身份。”
“這一次真的想好了?”暮諶也不介意,從懷中拿出黑衣把玩著:“本座可不會再讓你胡鬧。”
“絕對不會了。”花朝生怕暮諶反悔,趕緊伸手拿過玉佩。
她動作很快,指間擦過他修長的指節。
觸手溫潤,她的手則是一片冰涼。
暮諶搖著羽扇的手停了一瞬,沒再多說,帶著冥風離開。
院內一片寂靜。
連恭送的話都忘了說。
誰也沒想到,國師不但沒發火,還乖乖將黑玉給花朝了!
花正誌等了很久回過神,遲疑道:“你和國師到底什麼關係?”
“要你管?”花朝收好玉佩:“不是要給花妗月解符,不解了?”
“解解解。”梁芝慧接過話,道:“花朝,你要跪我們跪了,要道歉道歉了,整個花府都丟了麵子。”
“你就算再大的怒意也該消散,求你,別折騰!”
花朝笑道:“你們不折騰,我便不折騰,去將我從前的院子收拾幹淨,我要住進去。”
“啊?”梁芝慧驚訝道:“你要住在花家?”
“太後娘娘召見。”花朝笑的頗為無辜:“我可以住外麵,隻怕到時候花丞相不好解釋。”
“好,你先進去給妗月解符。”花正誌咬咬牙:“其他的我們來辦!”
花朝進門後,梁芝慧壓著嗓子急聲問道:“相爺,都斷絕關係了,太後娘娘就算問起來,也是她不對。”
“這麼個禍害,短短一日就折了花家的裏子和麵子,還留下做什麼?”
“你蠢?”花正誌沒好氣道:“太後娘娘清醒,她又和國師有一層咱們不知道的關係。”
“先依她的,等消停幾日,我總會想到辦法將她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