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李鐵說了個大概。
如今鳳遙鄉基本圍繞紡織坊忙活,但是陳家釀酒並沒有停,雖然收獲不大,但是陳墨基本還能保持對酒香居的供應。
今天二狗帶著幾個人給酒香居送酒時回來經過鄉,硬是說馬車壓壞了他們的茙菽,索賠一千文。
雙方爭執不下,最後打了起來。
澤利鄉人多勢眾,二狗幾人哪裏能討的好?
“虧他們敢張口,什麼莊稼值一千文?簡直就是土匪。”
陳墨聽完,不由得火冒三丈。
老亭長帶著十幾個村民正好遇上陳墨。
一見陳墨的臉色,便說道:“一會兒我來交涉,澤利鄉不好惹。”
陳墨繼承了原主的記憶,當然也知道澤利鄉不好惹。
如果說劉家鄉都是同姓,比較團結,那澤利鄉就一個字:大。
水澤縣怒江長約十裏分布著八個鄉裏,妥妥的十裏八鄉。
因為大炎連年征戰,人口大減,這才導致了女多男少,陳墨才白白撿了三個媳婦。
像鳳遙鄉和劉家鄉差不多八 九十戶,五六百人。
其他幾個鄉裏也都差不多,唯獨澤利鄉有近兩百戶,上千人。
更主要的是澤利鄉的亭長是王家的旁支,避免了一部分兵役,青壯較多。
當鳳遙鄉眾人趕到事發地,二狗幾個人全部被放倒在地,馬車也被掀翻。
陳墨帶頭衝了過去,檢查幾人傷勢。
“墨哥,我沒有壓茙菽,他們誣陷我。”
二狗委屈的哭訴。
“男子漢大丈夫,不許哭。壓倒了又如何?今天哥給你主持公道。”
陳墨檢查了一下,幸好澤利鄉沒有動兵器,幾個人都是皮外傷。
數二狗傷得最重,臉都被打腫了,嘴角和鼻子都是血。
二狗疼的咬牙切齒,愣是沒有再哭一聲。
“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聽見沒有,鳳遙鄉的傻子要主持公道哩。”
“今天沒有一千文,一個也別想走。”
“對,來一個打一個,來兩個打一雙。”
澤利鄉的人歡歡喜喜,跟看大戲一樣。
老亭長早就怒發衝冠,可是隻能強忍著。
“王麻子呢?出來說話。”
“我們亭長公務繁忙,可沒空跟你們這幫土鱉窮折騰。”
一個禿頂中年男子搭腔道。
“王禿子,你們打了我們的人,你說吧,私了還是報官?”
王禿子哈哈哈大笑:“程拐子,你搞清楚,你們壓了我們的莊稼,挨打也是活該,再者說了,我們的人也被打傷了幾個,你們趕緊拿一千文,這事就算了。”
“打了人,還要錢,真是......真是豈有此理。”老亭長憋著氣,卻又不敢輕易發作。
“怎麼著?不服氣再幹一場?”
王禿子似乎吃定了鳳遙鄉。
陳墨給二狗包紮妥當,起身說道:“這是一千文。”
“哎呦,這不是鳳遙鄉的書呆子嘛,剛剛還大言不慚的要主持公道,怎麼一轉眼就蔫了?”
“書生不就是靠嘴嘛,咱總不能不讓人家過過嘴癮吧?”
譏笑聲四起。
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咱們來日方長。
陳墨並不搭理,招呼鳳遙鄉眾人回去。
一路上氣氛很沉悶,感覺這事兒太憋屈。
李鐵忍不住說道:“我們納稅賦役,更是為國家戰死沙場,換來的就是恃強淩弱,仗勢欺人嗎?我們的大炎到底是怎麼了?”
沒人能夠回答李鐵,隻有憋屈和憤怒。
“昨天馮塔鄉扒了我北湖田的水渠,找過去死不認賬。”
“同大鄉更無恥,居然想偷咱們南田的水稻,幸好被我們發現了。”
“白山鄉......”
陳墨越聽越火,這是群起攻之的架勢啊。
老亭長解釋道:“你天天忙紡織坊和酒坊,這些小事就沒說。”
這段時間鳳遙鄉陳家小子釀酒的事兒早就傳遍了十裏八鄉,本來都是土裏刨食的苦哈哈,突然間靠著賣酒發家致富了?
羨慕嫉妒恨開始滋生蔓延,其他幾個鄉裏再也坐不住了。
於是開始找茬、挑釁。
“真當鳳遙鄉好欺負嗎?”
陳墨冷冷的問道。
老亭長還沒回應,村民們就說:“陳墨,你說咋辦,我們都聽你的。”
其他人也跟著附和。
老亭長心裏明白,陳墨自從殺匪,給村民發放武器後,威望不知不覺已經超越自己。
不過老亭長並不糾結,畢竟陳墨是個有本事的人。
將鳳遙鄉交給陳墨未必是壞事,他相信陳墨一定會讓鄉親們過上好日子。
“放出消息,鳳遙酒坊坊第一批精釀酒連同秘方明天發售。”
李鐵不解的問道:“他們這樣欺負咱,為什麼要將精釀酒秘方賣給他們?你怕了?”
似乎李鐵代表著大家的心聲。
“就是,他們這樣鬧騰,就是想要酒水秘方,咱絕不能讓他們得逞。”
“都是肩膀上扛一個腦袋,大不了跟他們拚了。”
陳墨卻淡淡的說道:“咱們釀酒和紡織就是為了賣錢,因為這點事就和他們拚命值嗎?欺負鳳遙鄉就必須付出代價。”
況且比這種精釀好一萬倍的秘方,陳墨還沒有展示,現在正是時候。
出於對陳墨的信任,眾人便也不再糾纏。
第二天七個亭長帶隊,早早的來到了鳳遙鄉。
他們心裏很是得意,還以為是陳墨迫於壓力,不得不出售精釀酒。
到了鳳遙鄉仔細一看,頓時傻眼了。
釀酒簡直是一本萬利的買賣,他們缺的就是精釀秘方,所以每個鄉裏都很重視。
卻沒想到......
一車酒水連同秘方居然要六千文!
六千文錢呐足足!!!
更讓王麻子氣憤是在顯眼處還掛了個牌子:澤利鄉九千文!
“劉家鄉的才三千,你們這是坐地起價。”
“就是,大不了不買了,讓他們這些酒水砸在手裏。”
可是說完誰也沒走。
王麻子氣呼呼的問道:“為何我澤利鄉九千文一車?”
陳墨卻沒搭理王麻子,冷漠的問道:“打你的人在不在?”
二狗指著王麻子身邊的王禿子說道:“墨哥,就是他。”
陳墨朗聲說道:“我偶然在古籍中發現了精釀酒水的秘方,本想著全力趕製以造福十裏八鄉,讓大家夥平安過冬。”
突然話鋒一轉:“可是沒想到,你們居然背地裏使絆子,所以價格全部翻倍。”
然後又指著王禿子:“你打傷了我們鳳遙鄉的人,所以你們澤利鄉翻三倍。”
幾個亭長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就不該聽信王麻子的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