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皇後？娘娘她受傷了嗎？下官並未察覺到。”王貞仔細回憶著，“皇後娘娘的氣色看上去很好，除了有些火氣旺盛之外，不像是受了傷或是生了病的。”

楊福康懸著的那顆心也算是落下了，考慮到剛才在長生殿裏發生的情況，她哪裏是火氣旺盛這麼簡單，分明就已經是膽大包天了；不僅敢當著皇上的麵算計太後與沈二姑娘，到最後還敢親自動手打了太後身邊的人，如此舉動，怕是自皇上登基以來，還是第一次在後宮發生。

看來這位主子現在，真是越來越令人捉摸不透，越來越肆無忌憚了。

不過，最讓楊福康在意的是皇上現在對待皇後的態度，分明在昨天之前，皇上還將那人視為空氣般隨意擱在皇宮裏，可是現在，儼然已經上了心；楊福康一直有個感覺，那就是他漏掉了一個重要的發現，這才至今都摸不準皇上為何會有如此大的轉變。

“楊總管？您可還有吩咐下官的事？”

楊福康收回飄遠的思緒，看向王貞：“今日有勞王太醫，香梅姑娘的傷勢還需要王太醫多多照顧，至於皇後娘娘，你不是說她現在肝火旺盛嗎？也給她開服藥，讓她消消火氣。這兩天宮裏發生了太多的事，她要是再這樣無法無天下去，怕是就連皇上那邊都不好保著她了。”

王貞領命，立刻就下去辦差。

至於楊福康，則是在鳳梧宮宮門口站了稍許片刻之後，就也回去了；瞧那離開的方向，是朝著長生殿去的。

......

此時，香梅的房間中，沈燦燦臉色稍沉，道：“本宮中毒一事，現在可以瞄準一個人，就是沈馨。”

“沈二姑娘？難道娘娘懷疑是她給你下的鶴頂紅？”香梅錯愕的開口，就連秦有來也是一愣，不敢相信這種事會出自一個柔弱的女子之手。

“娘娘，你這麼做可是發現了什麼？”

看著出聲問自己的秦有來，沈燦燦將自己在沈馨身上的發現據實告知，最後道：“當時本宮不過是隨意提了一口昨天本宮中毒一事，可是沈馨的表情精彩極了，那副心虛的樣子，簡直恨不能讓自己立刻在本宮跟前消失。所以本宮認為，就算這鶴頂紅不是她下的，那她也應該知道其中的內情；而今日，看到沈馨與太後之間的互動，本宮更加肯定，這兩個女人之間一定存在著某種聯係。”

香梅一直伺候在‘謝芳菲’的身邊，當然最清楚發生在她身邊的事，道：“當日皇上迎娶娘娘為後，最反對的人就是太後，娘娘自入宮之後，太後也是多方刁難，甚至有的時候還當著二姑娘的麵欺辱娘娘。後來奴才才知道，原來太後看中的皇後人選竟然是沈二姑娘，因為皇上沒有遵從她的意願，擅自迎娶了娘娘你為後，太後才將怒火發泄到娘娘你的身上；這整件事說到底，都是他們母子之間的事，娘娘你何其無辜，居然就這樣被卷了進來。”

沈燦燦聽著香梅的話，道：“所以說，太後喜歡沈馨是因為中意她當自己的兒媳，但誰知，半路跳出來我這個絆腳石，壞了她的好事。但如果我在宮中悄無聲息的死了，沈馨就會重新有機會入主中宮，成為趙儀的皇後？！”

香梅立刻捂住嘴，詫異的看著娘娘，“難道娘娘是懷疑你的中毒不僅跟沈二姑娘有關，連太後那裏都......”

沈燦燦道，“我仔細想過，如果真有歹人通過瓷器向本宮下毒，那麼這個人，隻能是在宮中經常行走，且身份頗有份量的人。”

香梅不解道：“這話是什麼意思？”

秦有來接過香梅的問題，替沈燦燦回答道：“宮中貴人所用的所有物件，都是經過嚴格的登記造冊，尤其是用來伺候貴人的常用物品，那更是需要細細把關；娘娘懷疑，有人在瓷器上動了手腳，那就證明那個人是個能夠隨時接觸皇後貼身用度物品的人，這樣的人在宮裏可不多，且必然是宮中的老人或者是有官職的人。所以，我們若是想要調查，可以從這個方向去查探。”

沈燦燦讚同的看了眼秦有來，說：“沒錯，這樣的人在宮裏並不多，我們若是想查，一定能夠查到頭緒；隻是，查這件事的人不能是我們。”

香梅又是一愣，“這又是為何？難道娘娘你不想找出是誰想要害你嗎？”

“本宮當然想，隻要一想到有人在暗中想要我的性命，我就恨不能親手將那個人揪出來，直接丟進天牢裏。”沈燦燦咬緊了牙關，足見她此生最恨這種在背後害人的卑鄙小人，“隻是你忘了嗎？謀害我這件事，或許跟太後有關，如果真的被我們查到這件事牽扯到了太後，你覺得能拿那個女人怎麼樣？”

香梅被這個問題問住，半天才低聲說了句，“難道就這樣放棄了？”

沈燦燦道：“自然不能放棄。本宮說，我們不方便查，並不代表別人就不能查了；我們不是已經透露消息給趙儀了嗎？以他那跟蜂窩一樣的心思，我能想到這些，難道他就想不到？等回頭，咱們再把沈馨有問題的消息悄悄泄露到他的耳邊，他自然就知道，昨日凶險的狀況，跟他那位好母後定然有牽扯；到時候，咱們隻管作壁上觀，看兒子查母親這出大戲。”

秦有來還是有些顧慮，“奴才比較擔心，就算是皇上查到什麼，也不會真的對太後怎麼樣。”

沈燦燦冷笑一聲，道：“我從來就沒指望過趙儀會因為這件事發作自己的親生母親，我隻是想要在他的心間種下一顆不滿的種子，隻要這顆種子一旦被種下，我的目的就達到了。”

秦有來，“......！”

沈燦燦看著一頭霧水的秦有來和香梅，哂笑道：“不明白？別忘了，本宮可是趙儀執意迎娶入宮的皇後，如果被他知道自己的母親再三對自己迎娶的妻子下手，猜猜看，到那個時候咱們向來孝順的皇上還能做到心平氣和嗎？還能像以前那樣尊敬著自己的生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