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秦有來快步上前，圍著沈燦燦一陣打量：“娘娘，你沒事吧？奴才看見香梅姐姐被扶出來了，還有太後宮裏的人似乎也受了傷，這長生殿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能發生什麼事？自然是她一展雌威，反手收拾了想要欺負她的太後和沈馨罷了。

不過，有件事她一直想不明白，明明趙儀是那麼討厭她，為什麼就在剛才，他居然站出來護著她？甚至不惜與太後直接對峙上？

難道這孫子是又想出了別的辦法來收拾她？

思來想去，沈燦燦覺得這個可能性是最大的，當場就忙拉上秦有來的手，急急忙忙的往鳳梧宮所在的方向跑，“快，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秦有來倒騰著步子跟上自家火急火燎的娘娘，路上，順便也交代了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長生殿外。

沈燦燦看著他，道：“原來，趙儀那孫子是你引來的？”

雖說秦有來已經在鳳梧宮見識過自家娘娘彪悍的風格，可是當他親耳聽見娘娘一口一句稱呼當今聖上為孫子的那一刻，饒是他心理素質再好，一時間還是有些難以適應，“娘娘，宮中人多眼雜，縱然您不太待見皇上，也不好在背後罵他；萬一被皇上知道了，咱們鳳梧宮可就要倒大黴了。”

沈燦燦冷嗤，顯然是不將秦有來的提醒放在心上，“你放心，趙儀比任何人都清楚我有多想宰了他，眼下罵他兩句根本就算不上什麼。再說了，過去的日子鳳梧宮上下待他算得上是恭敬有禮、伏小做低吧，可是他待鳳梧宮好嗎？還不是照樣該忽視的時候忽視，該冷落的時候冷落？我現在在宮裏舉步維艱，就連一個小小朝臣之女都敢隨意欺負拿捏我，還不是拜他所賜？所以，既然討好他不管用，何必要繼續熱臉貼他的冷屁股。”

秦有來雖然讚同娘娘的話，可還是有些忍不住的擔心，“如果我們這麼做了，豈不是更遭皇上厭棄？”

沈燦燦道：“被討厭總比被欺負強。今天我在長生殿裏鬧出這麼一出，就是為了告訴宮中諸人，從今往後誰要是再敢輕視欺辱我鳳梧宮，長生殿裏的那個大力嬤嬤，就是他們的下場。”

秦有來吃驚的看著沈燦燦，張了張嘴，將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沈燦燦看了他一眼，笑了一聲，道：“你想說什麼隻管講，本宮不是那種聽不得身邊之人多講兩句的狹隘主子。”

秦有來斟酌著，道：“娘娘，奴才發現您似乎跟他人口中所說的有些不太一樣；昨日謝夫人派人來見奴才的時候，那人再三叮囑，言明謝夫人十分擔心娘娘在宮中的安危，要奴才以後在娘娘身邊伺候的時候，定要好好護著娘娘；萬不能再讓娘娘遭受此等凶險之事。可今日見到娘娘後，奴才發現娘娘並非性格軟弱之主，反之還十分有主見，按理說這樣的人並非是那等會任由他人欺辱之人。看來謝夫人是關心則亂，以娘娘之能，想要在宮中生存，還是有自保的能力的。”

現在的沈燦燦的確是有自保的辦法，可是過去的謝芳菲卻是沒有這種能力的，不然，又怎會遭受毒手，被人用鶴頂紅給害死了。

想到這個可憐無辜的女人，沈燦燦就不禁鬱悶，找了個話頭，轉移了話題，“小來子，本宮倒是沒想到，你居然有膽量去接近政淵殿；不過，你今天做的很是不錯，沈馨那個女人是個心眼黑的，因在政淵殿外被我罰跪，居然將狀告到了太後麵前，想要利用太後來收拾我。雖說我並不怕太後，但畢竟身份擺在這裏，如果太後執意要收拾我，這頓板子也不好躲過；所以在這個時候趙儀趕到，倒是替我解了燃眉之急。”

秦有來道：“奴才能為娘娘分憂，是奴才的幸事。其實奴才也是看那齊嬤嬤來者不善，擔心娘娘此去長生殿會被刁難，這才將娘娘被齊嬤嬤帶走的消息傳到了長生殿；說句實話，奴才這麼做也是賭，可沒想到奴才真的賭贏了，皇上聽說了您被帶走的消息之後，立刻就去了長生殿。由此可見，在皇上的心裏，娘娘多少還是有些份量的。”

“到底有沒有份量，本宮心裏清楚。”沈燦燦才不會那麼天真，“如果他趙儀真的是個擔心自己妻子的好丈夫，他就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皇後在宮裏生活的忐忑不安；這世上，絕對不會有無緣無故的好事突然降臨，要本宮看，趙儀突然來了這麼一下子，才是最令人深究的。”

“......”秦有來看向娘娘，覺得娘娘似乎對皇上的偏見有些深，先才他守在政淵殿外，可是瞧的清清楚楚，皇上在聽說了皇後去了長生殿的消息之後，是一臉著急的直奔長生殿；那緊張的神情，不像是做戲，更不似娘娘口中所言，皇上此舉是別有居心。

隻是，看出娘娘是真的不待見皇上，秦有來也不好在這時多說什麼。

唯有跟隨著娘娘回了鳳梧宮，二人齊齊去探望剛剛才被太醫診治過的香梅。

香梅受了傷，一張小臉因為疼痛而煞白無色，看著這樣的香梅，沈燦燦自然是心疼無比，忍不住責怪了她兩句，“你這丫頭，往日裏見你總是一副息事寧人、貪生怕死的樣子，怎麼今天腦子發熱，居然敢當著太後的麵衝上來救人？你難道忘了，本宮是皇後，就算是那兩個大力嬤嬤奉命來拿住本宮，她們也不敢在明麵上對我怎麼樣；反倒是你，突然衝上來，不正是給了她們機會欺負你嗎？瞧瞧，眼下傷的這麼重，受苦的還不是你自己？！”

躺在床上的香梅看著娘娘的關心之情，雪白的小臉上硬扯出一個笑容，道：“那奴婢也覺得是慶幸的，幸好是奴婢受傷，娘娘您並無大礙。”

聽到這‘愚蠢’的話，沈燦燦隻覺得隻踹了那大力嬤嬤一腳實在是太便宜她了，早知道，她就應該在長生殿裏再整出點事兒，不止是將太後嚇壞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