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薇聽不下去了,無法理解外麵那些八婆為何這樣說自己娘。就想開口嗬斥,卻被季氏捂住了嘴:“讓你消停,不聽娘的話了是不是?”
聲音大了點,屋外似乎聽見了,八卦就停了,隻剩收拾雜物的聲音。
“珠兒啊......”季氏看向夏南珠,心裏恨得牙癢癢,卻也隻能陪著笑臉,想要開口說些什麼緩和關係。
“咱們誰都知道誰,戲做給外麵人看就行了。沒事的話就趕緊鋪好床,我要休息。”夏南珠沒精神再跟這母女廢話,現在就想好好休息片刻。
季氏就覺得有口惡氣憋在肺門裏出不來,撐的五臟六腑,心肝脾肺腎都不舒服。
卻也隻能陪笑:“我這還有一床幹淨的床單,想著拿來給你換上。”
說著扯過夏小薇手裏落了好些腳印的被褥扔榻上,一起麻利的動手拆起被單。
夏小薇也是憋了一肚子委屈和火氣,可幾次都被自己親娘壓製住了不敢發泄。
在一旁穿針引線縫被單的時候就不小心紮了好多次手,除了罵幾句雲家人喪德,再不敢招惹夏南珠。
慢慢的倒是冷靜下來,她是看出來了,要不自己娘在憋大招,要麼就是有把柄在人手裏了。
忍不住就朝閉目靠在床頭的夏南珠臉上瞅。
夏南珠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也沒睜眼。
等母女倆換好嶄新的被褥,也心安理得的換了身衣裳躺了上去。
問她擔心這一家子使壞嗎?
嗬嗬,她怕就不會回來了。
來陽的無非直接上手,而她如今最有經驗的也就是武力值了。
她上輩子八歲父母雙亡,親叔叔為了她父母的遺產拿了她的撫養權。
她也就在叔叔家寄人籬下一年,次年就被拐賣給一個地下組織。因為她過目不忘的能力,一次次的被研究實驗,同時又進行各種培訓......那種暗無天日的被折磨的非人生活,她堅持了十二年。
也就在不久前,她總算籌備完善,炸了整個組織,和他們同歸於盡!
本來以為要死了,誰知道一睜眼到了這樣一個從沒聽說過的朝代。
躺著的床榻靠近床邊,陽光照在臉上,是久違的溫暖真實。
夏南珠覺得,這麼一個不友好的農家小屋躺的都比前世那個地下實驗室安心百倍。
可是還不夠!她要在這個世界安家,是的,她要建立一個自己的家園。
新的未來,就先從這裏開始吧。
外麵還有動靜,但是夏南珠這身子真的累了,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再醒來是被一陣香味給勾的。
之前鬧完入睡是中午,如今居然已經晚上了。
夏南珠從來沒有睡過這麼長的整覺,所以心情不錯的穿衣起身簪發。
起來的時候,所在的房間已經被整理好了。壞掉的梳妝台被挪了出去,還剩個壞了門的衣櫃和把椅子,顯得有些空蕩。
出了房間,院子裏原來一地的狼藉也被規整成了牆角的一大堆廢料。
張樹成悶頭在院子裏修一張凳子,夏小薇和一個年齡相仿的小姑娘在廚房門口擇菜,正小聲嘀咕著什麼。
要不是之前的齟齬,這一幕看起來還挺祥和......至少對季氏他們自己人而言是如此。
夏南珠出來的時候,幾個人都沒發現。
還是夏小薇嚼她舌根,朝這邊惡狠狠瞪的時候,一抬眼,發現夏南珠直挺挺站在麵前,才嚇得驚叫一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哎呀,我的娘呀!”
“咋滴啦?”季氏聽見動靜從正屋跑出來,一起出來的還有一女兩男。
這些人記憶裏都有,女人就是今天在雲家遇見的周氏,是季氏娘家四嫂。
男的裏,四十出頭,留著小胡子,精瘦模樣的是季氏四哥季逑,據說在城裏做點小買賣,是季家最有出息的,一身黑布衣裳穿的也比尋常莊稼漢得體整齊。
另個高壯一些,年齡差不多,留著一字胡的,就是陸三叔了!他身上絲綢的藍衫襯得他就比季逑體麵了不止三分,一看就是有些身份的。
聽說這個人在鎮上最大的酒樓當副掌櫃的,是周氏娘家表兄!
這些人都拿虎狼似的眼神盯著自己,都沒開口說話。
夏南珠誰也沒招呼,直接進了廚房。聞著香味找到灶上的雞湯,掀開鍋蓋,拿筷子戳了戳。
她沒燉過雞湯,那些年看過的書上說這樣就是能吃了。
於是拿抹布捏了瓦罐耳朵就提了起來,放到了廚房裏的小桌上,開吃!
後麵幾個人又是悄聲嘀咕了幾句,才慢一步進來。
“造孽呦,你怎麼就自己吃上了?這是待客的!”季氏進來一看見她幹了什麼,就驚的撲上來要搶瓦罐。
可是才邁過門檻,就一個趔趄栽撲到夏南珠腳下,便是一聲慘叫。
隨後的夏小薇連忙衝過來:“娘!”
“哎呦,趕緊扶你娘起來。”周氏跟在後麵進來。
夏南珠扯下一隻雞腿,吃的嘴角流油。
勉強抽空開口:“到底是繼母,你這匍匐大禮一天快三次了,也沒見天打五雷轟我呢!”
季氏的額頭撞到了灶台,差點疼暈過去。這會眼冒金星,再聽見夏南珠這話,一口氣氣的上不來,眼睛直發黑,感覺再差一點自己就要去了!
“你這丫頭怎麼說話的?白日的賬還沒找你算呢,真是無法無天了!”周氏大怒,伸手就要來抓夏南珠。
“夠了!”卻被一聲嗬斥打斷。
所有人下意識看向門外阻止的陸三叔,周氏十分不解?
陸三叔擺出一副長者的威嚴:“被看了一天笑話還不夠?這還沒天黑呢,這早中晚的,怕鄉親們缺頓沒料下飯?”
周氏就是一愣,幾人眼神都閃了閃,仿佛集體接收到了什麼訊號似的。
季氏忙借著夏小薇的手迅速爬了起來,笑著說:“是我自己不小心,四嫂你別怪珠兒。”
周氏撇撇嘴,想著晚上的計劃,隱忍了下來。
心底卻暗罵,晚些有你這小蹄子好看!
夏南珠卻是勾唇道:“季姨,你這一天三次平地摔,實在難以讓人相信不是想對我三跪九拜。不過跪了也沒用,我又不是菩薩。
就是菩薩,想來也不會善惡不分,被什麼人隨便拜一拜就顛倒黑白,無視善惡因果。”
“夏南珠你——”季氏剛剛強壓下去的火氣已然快壓不住了,周氏及時扯住了她。
季氏深呼吸好幾次才冷靜下來!
這個野蹄子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故意想活活氣死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