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再世為人，顧兮君識清了她的真麵目，自不會再像前世那般，感動的無以複加。

麵對陳姨娘的關懷，顧兮君故作呆愣，將兩人的合謀公之於眾。

“姨娘，您在此處做什麼？你不是該在庭哥哥的房中嗎？”

陳姨娘臉色一僵，抱著她的雙臂鬆了開，目光也多了幾分疏遠。

“小姐，您說什麼呢？”

顧兮君指向餘寄庭的院子，俏生生的開口：“是你說讓我抓了知了送給你，你藏在庭哥哥的枕頭下，嚇他一嚇。”

陳姨娘肉眼可見的慌張，顧兮君暗自竊喜。

可表麵上又是一副無辜的模樣，教陳姨娘是恨之又恨。

借著這次機會，她定要將陳姨娘趕出去！

不然，她隻會害得顧家家破人亡！

女兒的話，讓顧夫人神色一凜，陰冷目光直勾勾盯著陳姨娘。

“兮兒所言，可為真？”

陳姨娘慌了，急忙恭敬的屈身行禮，“夫人，您別聽小姐胡說，小姐怕是摔壞了腦子，糊塗著了！”

“再者說了，妾身為何要害庭少爺？”

眼瞧著陳姨娘將自己摘了幹淨，顧兮君心底冷笑一聲。

想將責任推到自己的身上，還真是蛇蠍心腸！

狠狠扭了下手臂，顧兮君頓時紅了眼眶，可憐兮兮扯著母親的裙擺。

“母親，我沒摔壞腦子，是姨娘讓我去抓的知了~”

一見女兒哭了起來，顧夫人那叫一個心疼。

“母親相信兮兒，兮兒別哭。”

有了這話，顧兮君這才稍稍止住哭意，可通紅的眼眶，瞧著依舊讓人心疼。

忽然間，顧兮君指向陳姨娘的發髻。

“母親，姨娘頭上的那釵，不是您的嗎？”

顧夫人眯眼一瞧，還真是。

那金釵是去年她生辰時，收的賀禮，她嫌棄款式醜，便一直擱置在庫房，如今卻頂在陳姨娘的頭上。

不管如何想，個中貓膩委實不少。

此時，陳姨娘早已是臉色發白，忙將那釵拿了下來，放進袖子裏。

“妾、妾身不知這是夫人的釵，那日在庫房見它掉在角落，妾身不忍它蒙塵，便撿了回來。”

“還請夫人怪罪！”

“耶？姨娘脖子上的紅寶石鏈子，不是爹爹那年給我打的嗎！”

顧兮君連忙上前查看，一臉疑惑的望著陳姨娘。

“姨娘，我的鏈子，怎會在你的脖子上？”

陳姨娘身子一晃，顫抖著扯開嘴角，“小姐莫不是認錯了吧，這鏈子，妾身已戴了三年有餘。”

啪——

一巴掌落在陳姨娘的臉上，打的她跪倒在地，渾身發抖。

出手的，是顧夫人。

“混賬東西！”

“我的東西眛下了也就罷了，連兮兒的你也敢碰！”

“兮兒不記得，我卻記得！”

那鏈子，是兮兒十歲那年，將軍讓人打的。

她覺得太過奢靡，小孩子家家不宜招搖過市，便收在了她的匣中。

想來，這陳姨娘是覺得時間匆匆而過，她便不記得這些個物什，就成了她的囊中物。

果真是膽大妄為！

“來人！徹查陳姨娘的院子，一物一品，皆要造冊！”

顧夫人咬牙瞪向陳姨娘，“我倒要看看，你個混賬東西，能昧去多少東西！”

“若要搜，那就連少爺的一塊！”

陳姨娘忽然大聲嚷道：“不然，妾身不服！”

注意到她不懷好意的目光，顧兮君暗叫一聲糟，這是要拿餘寄庭當擋箭牌。顧兮君一下衝了出來，故作疑惑的望著姨娘。

“既是查你，有與庭哥哥何幹，別是你動了什麼物件，栽贓到庭哥哥身上。”

“庭哥哥才到府一月有餘，連門都沒認清，若真搜出了什麼，那才叫怪哉！”

而那廂，餘寄庭卻忽然拱手行禮。

“姨娘若要搜，便搜吧，隻是......”

眸子瞬間變得清冷，一股氣場隱隱浮現。

“若搜不出來個所以然，反倒是陳姨娘，要給小輩一個交代。”

一聽這話，顧兮君急眼了。

“不能搜，那是庭哥哥你的房間！”

不曾想，餘寄庭嗤笑一聲，冷冽目光定定瞧著她。

“一個要說搜，一個要說不搜，我倒是糊塗了。”

“是陳姨娘在我房裏放了東西，就等著人搜呢，還是顧小姐放了什麼東西，怕人搜出來？”

一番嘲諷，教顧兮君心裏泛起了委屈。

“我......我隻是想幫你。”

“大可不必。”

她的幫忙，自己最是不需要。

冷笑一聲，餘寄庭看向顧夫人，“搜與不搜，全憑夫人決斷。”

細細望了眼一臉委屈的女兒，顧夫人想起她往日對餘寄庭的作為，深切的歎了口氣。

“事情是因陳姨娘而起，自是查她一人便可。”

“妾身不服！”

顧夫人冷眸倏然看向家仆。

“將陳姨娘抓起來，若有吵鬧，棍棒伺候！”

這回，倒在地上的陳姨娘麵如死灰，咬牙瞪向顧兮君的目光，恨不得剝了層皮。

該死的丫頭！

什麼時候長了這般心眼，還以為她哄著騙著，小丫頭已將她當做自己人。

今日這一出，可真是猝不及防！

陳姨娘的院子琉閣擁入一大批人，開始搜查，而顧夫人便坐在前廳，靜靜等著消息。

目光落向一直未曾開口的餘寄庭，想起今日罰跪一事，目光多了幾分的歉疚。

“庭哥兒，說吧，你與陳姨娘之間，有何恩怨。”

“今日，自有我為你做主。”

陳姨娘不會無端端如此針對一人，連兮兒都算計了進去，對餘寄庭，更不在話下。

不等餘寄庭開口，他身旁的小廝白林就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夫人明鑒！”

“少爺是瞧見姨娘和庫房李管事分贓，這才被姨娘盯上了。”

“今日少爺會去柳樹下，也是姨娘說，小姐在那兒等他抓知了。”

小廝剛說完，餘寄庭便的瞥了他一眼。

臉上寫滿了兩個字——多嘴。

小廝自是明白他的意思，不由紅了眼眶。

“少爺，不說不行了。”

“連著三日，廚房送來的飯菜都是搜的，您若是再不吃東西，身子就垮了。”

三天！

怪不得他臉色這般蒼白。

顧兮君紅了眼，扯著母親的衣袖。

“母親，兮兒一頓不吃都餓，庭哥哥都三天沒吃飯了，豈不是要瘦的皮包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