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消香和留香花中和，會產生毒素，劉小姐每日點燃熏香會加重毒素，自然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不是的，我沒有加。”沈嬌嬌臉色難看，辯解道。

“這熏香不是你親手做的嗎？”蘇沐淺一步步靠近，咄咄逼人道，目光卻落在她的指尖，豔紅的豆蔻下，指尖泛著微黃。

蘇沐淺心中了然，衣袖下指尖微屈，小巧的藥丸彈在沈嬌嬌的衣衫上，瞬間化為粉末，消失無蹤。

“是我做的，但我與雅軒便如同親姊妹一般，我怎麼可能會害她？”她話音未落淚已先流，“自妹妹生病以來，我日日祈禱，隻求上天能還妹妹健康，恨不得我來替妹妹受苦，你怎麼能......你怎麼能說是我下毒害她！”

劉夫人想起這些時日她做的點點滴滴，又看她哭的淒慘，心疼不已，“王妃，是不是弄錯了，嬌嬌是個好孩子，對雅軒一直很好，不會害她的。”

“姨娘！”沈嬌嬌撲進劉夫人的懷中，“既然王妃說香薰有毒，那便用銀針驗上一驗！看我是否在香薰中下了毒！”

沈嬌嬌心中暗笑，她自然知道這毒是驗不出來的。

“對啊！”劉夫人讚同道。

蘇沐淺冷冷的看著摟著沈嬌嬌的劉夫人，眼中閃過一絲無奈，這要不知道的還以為沈嬌嬌才是她的親生女兒呢！

蘇沐淺取出一根銀針，在熏香中細細測了，果然沒有毒。

沈嬌嬌眼中帶笑，麵上卻更是委屈，抽抽搭搭道：“我都說了，我沒有下毒！”

“既然不是表小姐，那我便放心了！”蘇沐淺嘴角卻掛上一抹笑意。

“王妃這是何意？”劉豐瀚不解道。

“大人有所不知，這熏香中的藥物並不是消香，而是同歸。兩種藥材模樣相似，想來是下毒的人搞混了。”蘇沐淺找了個凳子，自顧自的坐下，“模樣相似，但是這中間的藥性卻千差萬別，接觸此藥的人也會中毒，所以此藥名為同歸。”

“所以剛才我才想要問問是不是表小姐下的毒，現在治療可能還來的及，不然再等上幾日，就會和劉小姐這般，連床都下不了了。”蘇沐淺歎了口氣，

“怎麼會？”沈嬌嬌瞬間臉色煞白，雙腳發軟。

“怎麼不會，便是一種藥草的草葉和根莖還有兩種功效，別提這是兩種不同的草藥了。”蘇沐淺神態自若，白皙的指尖輕輕點擊著桌麵。

沈嬌嬌卻已經支撐不住，倒了下去。

“嬌嬌！你怎麼了？”劉夫人一聲驚呼，連忙扶住沈嬌嬌，幾人七手八腳將她扶到椅子上。

“我沒事。”話一出口便感覺不對，聲音嘶啞，根本不像是自己的聲音。

“莫不是毒素發作了？讓我來看看。”蘇沐淺慢步走了過來，手指搭上沈嬌嬌的脈搏。

沈嬌嬌想要躲開，但這身體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根本無法挪動分毫。

“表小姐不是沒有下毒嗎？那為什麼身體中也有同歸呢？”

幾人大驚，看向沈嬌嬌的目光帶著不善，

蘇沐淺皺著眉，“從脈象上來看，外邊看著無異，但身體卻被蠶食的差不多了。”

“表小姐可有感覺胸口悶痛，指尖似有針紮？四肢發涼？”

她每說一條，沈嬌嬌的心便涼上一分，“我沒有下毒，隻是這幾日身子不舒服，連飯也吃不下去，這才身子弱了些。”

蘇沐淺拔出一根銀針，纖手已經抓住了沈嬌嬌的手腕，指尖寒光一閃，一根銀針已經刺入沈嬌嬌的指尖，那根銀針瞬間變了色。

“這銀針香消的毒檢驗不出來，但這同歸的毒還是可以驗出來的。”蘇沐淺說著，“看這銀針，毒應該已經深入臟腑了，表小姐，你便是毒害劉小姐的人！”

“嬌嬌，真的是你？”劉夫人不可置信的看向沈嬌嬌，她一直將她當成親生女兒看待，沒想到真相竟然是這樣，可她還像是不死心一般，雙手便要去拉沈嬌嬌的衣角，“嬌嬌，你說這不是真的！”

蘇沐淺在一旁看的心中冷笑，事實都擺在麵前了，這劉夫人竟然還心存幻想。

那沈嬌嬌還未從自己命不久矣的事實中緩過神來，感覺有人來抓她，下意識一推，劉夫人沒有料到沈嬌嬌會推她，一下沒站穩，摔倒在了地上，身後的劉豐瀚連忙將她扶起來。

劉豐瀚怒上心頭，他一介文人，臉上竟也露出幾分肅殺之氣。

“你竟然做出這種事，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他一巴掌猛地扇在沈嬌嬌的臉上，這一巴掌沒有留勁，硬生生將她打倒在地，沈嬌嬌抬起頭，對上了劉豐瀚暴怒的臉龐。

“我們一家待你不薄，你竟然下毒害雅軒，你......你......”他氣得麵色青紫，一句話也多說不出來了。

沈嬌嬌臉頰立馬就見了紅，她臉色難看，再加上受傷，像是瘋了一般：“待我不薄？劉雅軒不要的東西再丟給我這叫待我不薄？”

她反正已經活不了了，此刻更是沒有顧忌，“我要議親了，竟然隻找了個舉子來打發我，給劉雅軒議親便是國公府，這叫待我不薄？”

“你......”劉豐瀚氣得手指打著顫。

沈嬌嬌從地上站起身來，她上下嘴唇一碰，惡毒的話便如同利刃一般刺出。

“你什麼？實話告訴你吧，她的毒就是我下的，我很後悔，沒有早些下毒毒死她！早知道，我應該將你們一塊毒死！”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劉夫人最是難過，她沒想到自己疼愛許久的外甥女，竟然真的是毒害自己的女兒的元凶。

“為什麼？我不可能就嫁給一個舉子，過人人看不起的窮日子，我才應該嫁到國公府，要是爹爹和娘親還活著，我哪裏需要寄人籬下，看你們的臉色過日子！我爹爹留下的錢全都被你給私吞了，你就應該照顧我！”

沈嬌嬌麵目猙獰，眼中充血，活像是罵架的潑婦。

“你爹死後查出來他貪汙糧款，沈家已經被查抄了！”蘇沐淺開口道，她腦中有印象，是個比較大的貪汙案件，連帶有好幾個官員被抄家流放。

“不，不可能，你胡說！”沈嬌嬌捂著耳朵。

“你可以去大理寺問詢，隻是不知你進去之後還出不出的來！”

“還有，你根本沒有中毒，剛才是我詐你的！”蘇沐淺繼續道，“你看，你現在不是已經好了嗎？”

沈嬌嬌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站起來了，也沒有不適的感覺，她怔在原地，咬牙切齒的看向蘇沐淺：“你這個賤人，你算計我！”

“難道你真的希望自己中毒了？”蘇沐淺冷笑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你自己心中有鬼，還能怪我算計你？”

她頓了頓，往前邁了幾步，走到沈嬌嬌麵前：“還有，我不喜歡別人叫我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