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怎麼。我看看我親孫女都看不成了？”

王婆子瞪了一眼陳果兒，麵上盡是不滿，也就前些日子她那沒用的兒子才跟自己坦白已經和陳果兒和離了。

問題是和離就算了，竟然一分沒討到好，還被陳家寡婦擺了一道，這咋那麼讓她下得來臉？

“喲，我的小孫女怎麼瘦了，我可憐的孫女，是不是每天都在幹活？”

王婆子一向很會作勢，嘴上說著心疼就要去抱妙雲。

陳果兒立馬擋在了妙雲麵前，之前王富貴要賣孩子的時候，王婆子沒少出主意。

她一直想要個孫子，見自己生了個女兒，沒少罵過她和妙雲。

陳果兒可不信她這次來是心疼孫女，怕是要來惹事。

“果兒呀，你在我們家的時候我可沒虧待你，你怎麼能說也不說一聲就帶著妙雲走了？是不是沒把我這婆子放在眼裏？”

趙婆子叫囂了一陣，見陳果兒軟的不吃，也不再偽裝。

“你娘最近風頭很盛啊，說是什麼研製出了好喝的綠豆水，妙雲，給我去端一碗來嘗嘗。”

“沒有。”躲在陳果兒身後的妙雲立馬拒絕。

“好呀。”王婆子這才拉下臉，走進房屋竟聞到了一陣肉香味，她將鍋裏放著的肉都吃了，“你娘哪裏偷來的肉，小心被人告了。”

說完，又一腳踢開櫃門，動手翻箱倒櫃地找了起來。

“你不可以動我娘的東西。”陳果兒趕忙去阻止，卻被一把推開。

“破破爛爛的啥都沒有，我還不稀罕呢。”

沒翻到好東西，趙婆子又走到了院子裏，將掛在梁上的糧食全都取了下來，將好的辣椒豆子都放到兜裏，其他的全都扔在了地上。

這時，她瞥見了一旁的麵粉，眼睛裏冒充精光。

妙雲見狀不妙，立馬跑了上去擋在麵粉前麵，阿奶走之前跟自己說過，等她回來要做一道菜給自己，說什麼麵粉鍋上肉，下油炸一炸，香味能傳方圓十裏。

“走開，也就這麵粉能拿得出手，我要了。”

妙雲被狠狠推開，腦袋撞到牆上，疼的眼淚直流，卻還想護著麵粉，“不能動，這是阿奶的。”

“我管這是誰的，都是你跟你娘欠我的知道不？”

王婆子將麵粉全都裝進袋子裏，一邊鄙夷地看著妙雲，“你在我王家吃吃喝喝，花了不知道多少銀兩，當你阿奶回來了得算清楚。”

“妙雲，你沒事吧。”陳果兒趕忙跑到了妙雲身邊，查看她的傷勢。

妙雲哭的更大聲了，“壞婆娘，這是我奶的，你不能拿走。”

“喊魂呢，趕緊給我把這小賤種的嘴巴堵起來，就知道哭。”她瞪了一眼陳果兒，發現對方並沒有和以前一樣地順從自己，幹脆拿過繩子就要把妙雲綁起來。

陳果兒立馬抱著妙雲往外跑，一邊大聲呼救，可是這會兒鄰裏都去幹活了，隻有幾個孩童朝裏麵探著腦袋，被王婆子一瞪，一溜煙跑的沒影了。

王婆子拿了麵粉和曬好的豆子，又跑到後麵把剛生的雞蛋都揣在懷裏，這才罵罵咧咧地離去。

離開之前不忘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妙雲，去見她過來，“你是我們王家的種，跟我回去。”

“不，我不要，娘救我。”

王婆子的力氣極大，一把就拉過妙雲拽著她往門外走。

“放開我女兒。”陳果兒哭著追了上來，卻被王婆子一腳踹到了心口上，沒站穩倒在了地上。

妙雲想到之前差點被賣掉的經曆，嚇得渾身顫抖，雙手扯住門縫，大聲呼救，“娘，娘救救我。”

陳果兒再也顧不上許多，十指深深攥進了泥土裏，再用力衝了上去撞在了王婆子身上。

王婆子吃痛，妙雲借機一口咬在王婆子手上，王婆子吃痛，趁著她放手的間隙，妙雲飛快跑了回來，將門重重關上。

柳翠今天心情不錯，她去給鄰裏講綠豆水的做法，對方還給了她好幾枚雞蛋，這才可以跟家裏存的一起煎蛋吃。

畢竟現在家裏就一隻雞，每次家裏都隻能輪流吃雞蛋。

昨天她給妙雲做了個油炸雞蛋，陳二彪和陳果兒在一旁聞著都是口水直流。

然而她剛打開門卻覺得不對勁，門搖搖晃晃的似乎要倒了下來，等打開門裏麵的景象更讓她嚇了一跳。

她挑好的麵粉灑落得到處都是，有些被踩成了黑麵粉，陳果兒則是抹著淚在給妙雲處理傷口，額頭上，手臂上都是紅色的痕跡，觸目驚心。

一看到柳翠，妙雲終於繃不住哭了出來，陳果兒也是臉色蒼白，將妙雲放下，急急忙忙跑到了柳翠麵前。

“娘，剛才我婆婆來了......”

這才沒等陳果兒說接下去的話，柳翠心裏都明白了。

那王家人本來就不是好東西，估計是看著陳果兒逼她王富貴和離又沒討著好，想必鬧事來了。

敢在她的地盤砸東西打她的孫女，柳翠可咽不下這口氣。

陳果兒將方才的經過都說了一遍，說完她垂下頭，眼淚一顆顆掉落下來。

“娘都是因為我，要不是我跟王富貴和離，她也不會找上門來。”

她已經做好了被責罰的準備，畢竟娘讓她住在娘家已經對她很好了，可今天她將人引導了這裏，還搞得家裏雞飛狗跳的，娘心裏肯定怪她。

“什麼，她還想把妙雲帶走？”

柳翠聽的心驚膽顫，之前趙家有賣孩子的打算，難免以後不會動妙雲的主義。

幸好王婆子隻是拿走了一些糧食，要是妙雲被帶走了，怕是直接被她那黑心的爹給賣了。

柳翠不由鬆了口氣。

“阿奶，那個臭婆娘她經常打我和娘，我再也不想見到她了。”

妙雲從小就乖巧懂事，能讓她說出這麼一番話，想必在王家的時候王富貴他娘沒少欺負她。

此時看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小妙雲，柳翠隻覺得自己心尖尖都疼了起來，當即對她保證，“妙雲，你等著看阿奶怎麼給你報仇。”

見她這麼說，陳果兒不敢置信地抬起頭，“娘，你不怪我嗎？”

“怪你幹什麼？”柳翠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陳果兒，這才發現她臉上滿是愧疚。

“不怪你，王婆子搶孩子還把我家裏翻得亂七八糟的，這梁子算是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