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夢中還在叫著他的名字。
“鈺霆,求求你放了我的孩子吧,它是無辜的,我什麼都沒有了,我隻有它了......”
女人的低吟,伴隨著絕望抽泣,落入霍鈺霆耳中。
男人緘默良久,掐了陸雪兒的電話,步入房間。
他低眸凝視安心被淚水打濕的臉龐,指尖剛伸出,就好像被燙到一樣收回。
霍鈺霆抿了抿薄唇,聲音自己都沒察覺到的低了幾分。
“別哭了,我不動它。”
睡夢中的女人好像真的能聽見他說話,淚水止住。
“真、真的嗎?”
小心翼翼,如同他是什麼可怕的仇敵一樣。
霍鈺霆自嘲扯唇,壓著性子道,“嗯,我不動,睡吧。”
在他不算溫柔的哄聲中,安心睡著了。
聽見她綿長均勻的呼吸聲,霍鈺霆看著手機,麵色複雜。
思量片刻,他撥給秘書,“現在立刻去鄰市調取和陸柔血型相同的血袋,用最快的速度運回!”
三個小時後,陸柔成功輸上血液,脫離危險。
病房外,陸雪兒目光可怕的盯著再一次僥幸活下來的妹妹陸柔,嘴角弧度崩壞。
“還是保護她了呀,又一次......安心那個女人,真的有那麼大的魔力嗎?”
“讓你霍鈺霆,都心甘情願的承受被她背叛的痛苦,也要留下她嗎?”
她不服,她不服!
回到陸家,一家人用著晚餐。
一個女傭不小心碰到了陸雪兒的刀叉,發出叮的一聲。
陸雪兒揚手就是一巴掌,厲聲嗬斥,“蠢貨,連上菜都不會嗎!”
女傭捂著紅腫臉頰,驚恐道歉。
那蠢樣,越看越像安心!
,陸雪兒心裏火氣直往上冒,摔了刀叉就道。
“我飽了,不吃了!”
一家人都對陸雪兒的脾氣見怪不怪,唯有陸夫人,擰眉跟了上去。
“雪兒。”
陸夫人來到陸雪兒奢侈的臥室,輕握女兒柔嫩的手。
“這是怎麼了,誰惹我們家小公主生氣了,告訴媽媽,媽媽幫你出氣。”
“媽。”陸雪兒立刻撲進陸夫人懷裏撒嬌,氣的眼眸盈盈。
“還不是那個安心,就是鈺霆之前的女人,她背叛了鈺霆,和別的男人有了孽種,還霸占鈺霆不放,氣死我了!”
“我以為多大點事,那個安心呀。”陸夫人從從容容一笑,眉眼淡漠。
“她都已經懷了野種了,身上等同於有了擦不掉的汙點,你又有什麼可擔心的?”
“可是她肚子裏的孩子......”
陸雪兒險些說漏嘴,連忙咬緊下唇,露出慘淡落寞的微笑。
“媽媽,我就是看不慣鈺霆的心裏有別人,他都答應和我訂婚了,還和那個女人不清不楚,這不是在打我的臉嗎?”
陸夫人沉吟了一陣,也覺得她說的有道理。
“我們陸家門楣,也不是隨便誰都可以侮辱的,這樣,明天媽媽親自帶你登門,霍鈺霆他不會不給我這個麵子!”
翌日清晨。
空氣中彌漫著咖啡豆清苦香氣。
陸夫人攜陸雪兒登門拜訪,母女二人如出一轍的溫雅笑容,眼裏卻轉著算計。
霍鈺霆親自接待。
寬敞明亮的客廳內,男人將質地冰冷的咖啡杯擱在桌麵。
薄唇亦染上了一縷苦香。
陸夫人優雅一笑,“鈺霆,我這次來的目的,想必你也清楚。我們陸家對你鼎力相助,才助你奪回大權,不求你能報答多少,但你也不能為了別人,就輕率了我們雪兒才是。”
聽見別人兩個字,霍鈺霆長眉微微一跳。
他緩緩抬眸,一雙狹長含笑的眼,無端讓人看出了三分寒勁。
“這是自然,陸夫人不必多言,我對陸小姐別無二心。”
“這我們當然是知道的,小柔那個模樣......我們膝下隻有雪兒一個懂事的孩子,她的終生大事,是我們最頭痛也最關心的,能夠找到你這樣的人托付終生再好不過,但倘若遇上那些心思不純,辜負了雪兒的。”
陸夫人笑容淡了淡,“那我們陸家,也絕不會袖手旁觀,任人欺負!”
這話,已經為陸雪兒撐了腰杆,表明陸雪兒的婚事和陸家息息相關。
霍鈺霆不動聲色的掩去眸中乖戾,揚唇,“陸夫人的話,我明白,我霍某定會明媒正娶陸雪兒陸小姐,決不食言!”
“好!”
陸夫人滿眼讚賞,拍了拍陸雪兒的手,“雪兒,你真是目光如炬,相中了一個好丈夫。”
陸雪兒麵露嬌羞。
......
送走陸夫人和陸雪兒,霍鈺霆麵對落地窗,咖啡的苦味在唇齒彌漫。
身後角落,女人清瘦落寞的身影一動不動。
霍鈺霆不必回頭,都能從空氣中嗅到她身上很淡的香氣。
他眯起長眸,“躲躲藏藏的幹什麼,既然在看,就正大光明的看。”
正出神的安心聽見他的話,猶豫了一下,走上前。
她不想偷聽的。
隻是剛才太渴了,起床想下樓接杯水,沒想到看見陸夫人帶陸雪兒上門討要名分的一幕。
為了不打擾他們,安心隻能躲在角落裏聽完了全程。
包括霍鈺霆和陸夫人承諾,會風風光光的迎娶陸雪兒,讓她,做唯一的霍太太。
安心低眸看著小腹,“我不是存心想聽的。”
霍鈺霆冷笑著轉身,目光沉沉落在她身上。
明明是孕婦,可安心的腰身卻掐的極細,好像一折就能斷。
霍鈺霆不由想起她軟腰柔嫩的觸感,墨眸倏忽一暗。
“聽了又能怎麼樣?”他不吝嗇的嘲諷道,“難道你能扭轉時局?”
安心落寞的想,她不能。
無論霍鈺霆娶陸雪兒,是出於真心,還是權謀,他娶陸雪兒才能實現利益最大化。
霍家維持穩定,尚且還需要陸家。
她定了定心,喉嚨發出微弱的聲音,“早上空腹喝咖啡不好,傷胃,廚房有麵包......我不打攪你了。”
她忍住苦澀,轉身像一縷幽魂回到自己臥室。
門關上,她背抵牆壁,痛苦的滑坐在地。
“傷胃?”
客廳裏,男人高大身影如烏雲盤踞。
他品味著女人那黯然話語,嗓子裏發出冷笑,“虛情假意!”
她要是真的有點心,又怎麼可能轉身拋下他就爬上霍啟風的床?
想到這裏,霍鈺霆蜷緊大掌,將剩餘咖啡一飲而盡。
背叛之人,不可饒恕!
手機收到新訊息。
霍鈺霆垂眸看去,目光一頓。
來信的人是......霍啟風,他的好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