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了一早上活,容嬌的手磨出三個血泡。
她靠在樹杆上昏昏欲睡。
陳圓圓從後麵摸過去,拍了下她的後背:“還睡呢,聽說你洗心革麵了,要重新做人!”
“快和姐姐講講你怎麼就想通了呢?”
容嬌驚醒,睜眼看到自己的好友出現在眼前。
眼前有些恍惚,多少年沒見她們了。
尤其是陳圓圓,她們從小一起長大一起被下放,感情好的不得了。
還有彩霞,她父親朋友家的女兒,年長她幾歲,下放路上很照顧她。
容嬌激動地抱住陳圓圓:“你們來啦!”
陳圓圓嫌棄的推開她,一屁股坐旁邊:“你早上打雞血了不成?搶著幹活還要抱本姑娘,肉麻死了。”
陳圓圓長了張娃娃臉,肉乎乎的,坐下後靠在容嬌身上,太陽真舒服,她都想睡覺了。
怪不得容嬌在這歇著呢,這家夥啥時候都會享受。
吳彩霞不像她們性格開朗,她比較靦腆,長得清瘦留著學生頭穿著布衫子,坐在旁邊關切的看著容嬌。
“聽說許謙修昨晚上被人揍了。”
容嬌瞬間打起精神:“人現在在哪兒呢?”
她知道被揍了,就是不知道被揍成啥樣子!
提起那畜生她就恨得牙癢癢。
吳彩霞安撫她:“容嬌你聽我一句勸,別再想著他了。”
這話說的容嬌有點點不舒服,明明是她先提起許謙修的,還說她別想著。
不過也是,她前麵表現容易讓她誤會,彩霞喜歡擔心事兒,應該也不是壞心思。
容嬌索性把話說清楚:“你們放心吧,我不會想著他了,我結婚後發現達日阿赤挺好的,比許謙修好一百倍!”
吳彩霞皺起的眉僵住:“你、你真的是這麼想的?”
想到沈牧驍,容嬌臉上透著小女兒的嬌羞:“嗯,哪怕以後能回去我也不想回去了,我就這麼喜歡他。”
吳彩霞好半天擠出一句話:“那就好。”
陳圓圓抱住容嬌:“嬌嬌啊,你這被驢踢過的腦袋終於治好了,雖然你那男人長得嚇死人了,但是你也別扔下人就跑啊,結婚也是可以離婚的,等外麵平靜,讓叔叔找關係把你弄出去,找個好人家嫁了,你這麼好看,不缺男人要的。”
“你真的想扔下我哥跑了!”
身後傳來男人氣不可遏的聲音。
小姐妹說話時,沈牧野和沈牧驍恰巧回來。
沈牧野:“你們不要臉!”
為了成分嫁給他們,等以後在踹了。
留下幾個沒娘的孩子被人笑話。
陳圓圓也不甘示弱:“我們怎麼不要臉了?結婚就可以離婚,我們老容你們知道她什麼身份嗎?”
沈牧驍站在邊上,頭發和胡子的掩蓋下,容嬌看不清他的神色,臉色驟然慘白。
她試圖讓陳圓圓閉嘴,但這姑奶奶也是家裏慣出來的,脾氣上來十頭牛也拉不回去。
“別拉著我,我必須讓他們開開眼。”
陳圓圓站到沈牧野跟前:“我們嬌嬌母親是大學教授,父親是鋼琴老師,她出國的次數比你去縣城裏的次數還多!嫁給你哥,你哥還委屈?”
容嬌大喝:“別說了!”
她聲音很尖利,很生氣。
陳圓圓不敢置信的看著容嬌:“我替你說話啊!”
容嬌結婚後沒少和陳圓圓抱怨,說沈牧驍各種壞話。
容嬌知道是自己的錯,她什麼都不說,陳圓圓就不會這麼生氣。
旁邊已經聚集了不少生產隊的社員,甚至還有剛剛路過的知青。
男女老少圍在旁邊看熱鬧。
看沈牧驍的熱鬧。
看她娶了個怎樣不檢點的媳婦兒。
看她媳婦兒身份多‘高’,看他自尊怎麼被人踩碎的。
容嬌走到沈牧野和陳圓圓中間,拉住陳圓圓的手。
她激動時眼圈很快發紅,看著就讓人可憐:“圓圓對不起,我的確和你說了很多沈牧驍不好的話,但那都是片麵的,是我看錯了,他很好,他比世界上任何一個男人都好。”
“謝謝你維護我,但是咱們以後不這麼說他了好不好?”
啊?
真這麼喜歡?
陳圓圓有點尷尬,第一反應自己會不會給容嬌添麻煩。
她連忙道歉:“對不起啊,我不知道嬌嬌這麼喜歡你哥哥。”
沈牧野還沒成年,覺得自己哥哥受了屈辱,氣的額頭上青筋暴起,不理她。
容嬌安撫好朋友,深呼吸鼓起勇氣走到沈牧驍麵前。
男人太高了,容嬌才到他的腋下。
她抬起頭,豎起三根手指,用最大的聲音起誓:“我對長生天發誓,我這輩子真心愛慕沈牧驍,不會和他離婚,如違此誓就叫我生不如死!”
想死不難,那種生不如死的滋味兒才是最絕望的。
長生天是內蒙最高天神。
沈牧驍斂下眉眼,目光所及便是容嬌認真的嬌容。
他輕啟唇,聲音沙啞:“好。”
容嬌:“!”
你不是啞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