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宮裏也沒幾個人歡迎我回來,萬一以後要是有人尋事,我怕我忍不住,所以你還是讓我回小青山吧!”
“這皇宮是朕做主,隻要朕歡迎你回來,誰又敢多嘴!”昭文帝眸光一冷,冷聲道,“朕膝下唯有你與太子!”
“自然是金尊玉貴,還怕誰記恨不成!”
“蓮妃不就是嗎!”容月低聲嘟囔了一句,瞥了眼昭文帝的臉色,又咽了回去。
忽然明白為什麼有兒女都是債這句話,昭文帝心下有點無奈,這是女兒,不能像太子那樣訓斥,隻能道:“你是朕的公主,自然要住在皇宮,你若是不喜歡皇宮,等出嫁後,朕賜你座公主府讓你撒歡可好!”
嫁人?!容月皺眉:“再說吧,我剛回來,你就要我嫁出去?!”
“難道不是你先嫌棄朕的皇宮?!”昭文帝冷哼一聲,警告道:“小青山那裏,你可以偶爾去看看,萬不要說什麼回去的話了,可懂?!”
“是。”這聲應的有氣無力。
昭文帝又道:“無事,你多去東宮走走,你與太子是兄妹,朕盼著你們兄妹和睦。”
“......”容月沒吭聲,行了一禮,就衝剛剛殿前,太子看到她的態度,夠嗆。
看到她這樣子,昭文帝忽然覺得頭有點疼,揮手道:“好了,你退下吧!”
容月行禮退下,臨走時,眼睛還盯著那幾盤糕點上。
這幾樣點心一看就比新蘭殿從禦膳房領的好吃多。
莫非朕苛待她了不成?!
昭文帝輕輕捏了捏眉心,自言自語道,“也不知明鬆那人是如何養孩子的!”
“脾氣一個比一個大!”
常德公公候在一旁,沒敢搭話,過了一會,傳來一句,“既然她喜歡,就把這幾樣送過去!”
“是!”他忙招手,示意一旁的小太監把點心撤下去,一麵泡了杯熱茶放到陛下手邊。
淺淺抿了幾口熱茶,昭文帝才道,“去跟蓮妃說,朕今晚過去用晚膳!”
熱氣繚繞間,男人眉眼多了幾分微不可查的冷意。
臨近午時,烈日當空,光線刺眼。
容月仰頭,眯眼,定定看了半響。
景光上前掀開轎簾,“殿下,光線刺眼,快進轎子吧!”
“多好的太陽,哪裏刺眼了!”容月輕聲呢喃道,伸手,徐徐拖住一縷陽光,忍不住伸個懶腰:“多曬太陽才能少做噩夢啊!”
真舒服!
索性也不坐轎子,慢悠悠的往新蘭殿走去。
這宮裏,她還沒好好瞧瞧,今天索性四處走走。
“殿下想去哪裏?”瞧著公主不想坐轎子,景光打發著轎子跟在後麵,自己帶著宮女太監跟在後麵。
“隨便走走,這也算是我家了,總要熟悉一下!”容月饒有興致的打量著宮道兩旁的花草樹木。
錯落有致,花香襲人,偶爾聽到幾聲清脆的鳥鳴。
忽然,她想起什麼,停下問道,“我記得這幾日明旭和尚是在奉仙殿念經祈福吧!”
“應該是吧!”景光斟酌著回答道,“奴才聽說,明旭師傅每次進奉仙殿,直到祭祀結束才會離開。”
“去看看!”那人明明一身的風光霽月,眉眼清正,可是,她恍惚間能嗅到一絲若隱若現的血腥。
染過人血的刀劍,洗的再幹淨,也抹不掉入芯的一絲血色。
真是有意思呢!
奉仙殿整體黑色,不光是宮牆黑色,就連頂上的琉璃瓦也偏向暗色,內裏也不見什麼雕梁畫柱,更多的是古樸莊嚴肅穆。
殿內供案上,供奉著大梁曆代帝後靈位,案前的貢品在燭火晃動下多了幾分鮮活。
看著滿滿的牌位,容月猶豫了下,上前拜了拜,又敬了三柱香,才退到一邊。
她都能從末世跑這兒來了,這會要是說世上沒鬼是不是晚了?!
“小和尚呢?!”左右一看,不見半個人影,不由好奇。
“這......”景光一愣,“應該有人守著的,奴才派人去找找......”
“誒,你們是誰,怎麼隨便就進來了?!”後麵聽到動靜的小沙彌急急忙忙的衝出來。
見到容月等人愣了一下,慌忙行禮,“見過公主,公主金安!”
“怎麼殿內沒有人?!”
“我......我”小沙彌緊張的咽了口唾沫,忍不住伸手拽拽背後有些歪斜淩亂的衣角。“小僧在後院打掃。”
不像是在哪兒打掃,倒像是在哪兒打滾偷懶
容月:“明旭呢!”
“明旭師叔在靜室靜心三天才會出來!”小沙彌小心翼翼又遲疑的說道:“這才第二天。”
生怕他們說什麼,非要明旭師叔出來見客。
“去看看!”
所謂的靜室,也就是一間封閉的屋子,門從裏麵鎖死。
容月繞著門來回走了兩步,“就在這裏?!”
小沙彌:“是,明旭師叔就在裏麵!”
“嗬!”容月輕笑了下,不以為然的上前,敲了敲門。
小沙彌忙道:“公主,明旭師叔在靜心修佛,不會應話的!”
容月:“那你怎麼確定裏麵有人呢!”
“公主說什麼?”小沙彌滿臉茫然。
“這屋子隻有一個門,師叔又不曾出來,怎麼會不在裏麵?”
“那可未必!”說完,她轉身離開。
小沙彌疑惑的望著她的背影,公主到底來幹嘛的?
靜室內,沒有家具擺設,偌大的屋子隻有一個蒲團擺在中央,孤零零的顯得屋內格外空蕩。
入夜後,人影踩著屋頂踏著夜色而來,猶如一片落葉,從屋頂飄下。
來人冷漠的看著那個蒲團,麵無表情的從上麵踩過,拎氣水壺喝了半壺清水,輕輕一跳,跳到半空落在橫梁上。
橫梁上被打掃過,不見一絲灰塵,一側的頂端還擺著一個竹枕,躺下,他調整了下枕頭,這才閉上眼,良久後,氣息才變得綿長。
......
今晚的月色極好,月光明亮,襯得周圍的星辰暗淡無光。
如意宮。
蓮妃一身淺青色的薄紗長裙,發髻簡單的挽起,斜斜插了一支白玉蘭花簪,兩縷長發從耳邊垂下,落在腮旁,臉上的妝容素雅清淡,唇上的胭脂雖不紅豔,卻在燈火下,顯得瑩潤飽滿。
“陛下......”她盈盈一拜,眉眼含春,美眸含情脈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