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出來,我給你一個體麵的死法!”黑衣錦帶少年眉眼俊秀陰冷,滿含煞氣。
雖然看不見人影,但是他能隱約感覺到那個人就在前麵,目光一動,持劍的手微微一緊。
一躍而起,右手揚起,半空之中,一道銀光滑過。
容月並未停下,察覺到背後的寒氣,背後汗毛直立,一直壓縮在識海中九級的精神力傾巢而出,化作一陣風,高高托起她,越過宮牆,從窗戶進入,落在新蘭殿的殿內。
容月臉色發白,一頭冷汗倒在床上,頭疼欲裂,像是有人拿著錘子硬生生的要在她腦子裏再鑿出個空間來。
識海被硬生生的撐大了一圈,以至於她深怕識海被撐破。
就好像湖泊江河一般,總要有依托,若是那水太過滿溢,怕不是要決堤。
片刻後,她才吐出一口氣,伸手小心翼翼的碰了碰腦袋。
完了,她不會變成大頭娃娃吧!
......
夜色黑沉,清涼如水。
黑衣少年閉上眼,仔細感受,片刻後,睜眼,輕笑,眸光冰涼,“倒是讓你跑了!”
他抬頭仔細打量著這宮殿,目光微動。
忽然,眉眼微動,轉身,黑衣長身玉立少年冷冷淡淡的望著前方,“何人在那裏!”
語氣淡淡,卻含著一絲殺氣。
“奴婢秦芳,新蘭殿管事嬤嬤,適才蓮妃娘娘召見!”秦嬤嬤幾步從暗處走出來,上前俯身一拜後,遞上腰牌。
“新蘭殿!”黑衣少年看了眼腰牌,扭頭斜斜瞥了眼新蘭殿的宮牆,彎了彎嘴角,別有意味道,“原來是容月公主!”
秦嬤嬤彎著腰,恭聲道,“不知這位大人是何人,為何於深夜逗留宮中!”
“繡衣衛的事,何須要像旁人交代,嬤嬤又是何等排麵上的人物?!”
“嗬!”他輕笑一聲,眸子轉涼。
“吱嘎......”新蘭殿的宮門忽然被打來,小宮女快步走出來,看到黑衣少年渾身冷戾煞氣,心下一抖,哆哆嗦嗦道,“嬤嬤,公主醒了......正在找您......”
秦嬤嬤福了福,“奴婢告退!”起身,飛快的離開,邁進宮門的時候,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眼。
剛剛帶著煞氣的黑衣人已經不見了,她愣了一下,才想起什麼似的問道,“公主可有別的話?”
“並沒有,隻是醒來沒看到嬤嬤,叫奴婢去尋你來!”小宮女輕聲細語道。
秦嬤嬤不再說話,提著裙子,飛快的往寢殿走去。
“殿下!”站在簾幔處,她遙遙一拜,起身,快步走到床邊。
容月倚在床頭,眉眼蒼白,神情懨懨,“嗯。”
“蓮妃娘娘召見奴婢問話!”秦嬤嬤心下惴惴,莫明有些不安。
容月抬起眼皮,輕輕掃了她眼,“嬤嬤,你是我的人!”
秦嬤嬤眼皮一跳,忙道:“是,奴婢是殿下的人,日後去哪裏,定然先請示殿下!”
“夜深了,去休息吧!”躺下,容月拉起被子,手上一頓,遲疑的問道,“嬤嬤,你看我的頭......”
“嗯?”秦嬤嬤莫名其妙的抬頭,“殿下?”
容月:“嗯......它圓不圓?”
秦嬤嬤滿臉茫然,“啊?!”
......
清晨,陽光微涼。
寢殿內,簾幔拉的嚴嚴實實,透不過一絲光線來。
容月睜開眼睛瞥了一眼,隨即心安理得的抱著被子呼呼大睡。
天還這麼暗,起來能幹什麼。
殿外,景光領著一群宮女等著,半響還是沒聽到一點動靜。
“公公,不若奴婢進去喚公主起身?”領頭的大宮女紅雀輕聲道。
景光閉著眼,老神在在站在門口,聽到這話,掀起眼皮看了她眼,“急什麼!”
紅雀抿唇,語氣有幾分不滿:“可是都這個時辰了......”
這個時辰又怎麼樣,景光扯了扯嘴角,別分不清身份。
眾人耐心的等著,直到秦嬤嬤過來。
“殿下,明明醒了,怎麼就是不願意起床呢!”
“起來幹什麼?”容月閉著眼哼哼,躺著多舒服。
秦嬤嬤無奈,好笑道,“新蘭殿來了客人,殿下您快起來吧!”
客人?容月還想說話,秦嬤嬤一張溫熱的帕子捂上來,她鼓鼓臉頰,不情不願的爬起來。
都當公主了還要起這麼早幹什麼。
洗漱更衣後,容月嘴裏塞了塊點心,塞了兩頰鼓鼓的,坐在梳妝台前瞥了眼那一溜粉盒,眼皮一掀,帶著幾分嫌棄,“不要敷粉,發髻簡單不要一動就散!”
“奴婢梳妝的手藝還不錯,公主放心!”紅雀輕聲道,帶著幾分歡快自豪,“之前奴婢一直給蓮妃娘娘梳妝,娘娘誇奴婢手藝好呢!”手上麻利的動起來。
她的手藝是不錯,上妝的手輕又快,十分靈巧,眉畫的十分自然,粉敷的薄又勻,唇上的胭脂點的唇形飽滿明豔。
紅雀挑選了一套衣裙,神色間自信滿滿,“公主,請更衣!”
容月睜開眼,看著銅鏡裏的自己,沉默了。
複雜精致的發髻,兩支銀珠蝴蝶花釵固定在兩旁,精致的珊瑚花鈿點綴頂上,耳邊金絲芙蓉鬢花流蘇簪,紅寶石菱形金耳墜,淡粉色玉蘭花織金錦長裙。
鏡子裏人漂亮高貴,卻跟以前那個柔美清冷的有幾分懶倦厭世的的少女判若兩人。
容月沉默了半響,伸手,食指從臉上抹了一下,看著指尖的粉,納悶道,“你好像挺有主見的。”輕輕歎了口氣,“我不喜歡敷粉,擦了吧!”
紅雀咬了下唇,有些不服氣,“公主,敷粉可讓人氣色好!”
“您的膚色雖白,卻瞧上去沒什麼氣色!”那是一種蒼白甚至是慘白,看著就像是身染重病許久病入膏肓那種。
“這樣敷粉再上胭脂,瞧著不知多好看,而且很襯您的身份!”
“您如今是公主了,可不能再那麼素麵朝天,不然旁人瞧見了豈不是要誤會!”紅雀語速飛快,似乎說的快一點話裏的不滿輕視就會被忽略。
“發髻拆了,梳的太緊,頭皮扯的疼!”容月揉了揉額頭,見她猶豫著不肯上前,語氣不耐煩,“換個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