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箏袖子裏的指尖顫了一下,一動不動的看著他,不可置信的表情幾乎呆滯。
她見男人精致的容顏陰鷙得幾乎能滴出水來,心懸到了嗓子眼。
完了,他怕不是什麼都知道了。
衛則風看著眼前女人慘白的臉,眯起眸子,視線像是帶著冰,冷冷掃了她一眼。
“你好大的膽子。”
他上前一步,抓住梁箏的手腕,冷漠的嗓音溢出薄唇。
“跟了我,還敢和別的男人約會?”
他說著,抓著梁箏力度加重了幾分力氣,緊了緊後槽牙,周身寒意逼人:“我滿足不了你?”
“不是.......”
梁箏隻覺得手腕像被捏碎一般的疼,見他似乎不知道調換資料的事情,卻根本來不及鬆口氣。
跟藍家人見麵,這無論如何都不好解釋......
她見男人臉色更黑,目光越發咄咄逼人,打了個哆嗦。
涼意幾乎是從脊柱骨爬上來,梁箏的身子不受控製地抖了起來,一張嘴就是磕磕巴巴。
“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說.......”
“夠了!”
她這個樣子,衛則風隻當她是心虛。
像是坐實了梁箏“紅杏出牆”,他的手大力得幾乎要捏碎她的手腕,被壓低的聲音從喉間蹦出。
“被我抓了個正著,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他話說到一半,梁箏的口袋裏響起了提示音。
梁箏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身子一僵。
想起了那人走之前說要給她發弟弟的視頻,也不顧男人如何反應,另一隻手哆嗦著,慌亂地在口袋裏掏啊掏。
衛則風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眉頭皺得更緊,黑曜石般的眼眸中寒芒蓄勢待發。
他看著她拿著手機激動得指尖輕顫,怒極反笑,冷嗤出聲。
“奸夫給你發的消息?你這般迫不及待?”
接著他大手一伸,將手機從女人的手中奪了過來。
果然看到了新的消息提示,胸腔裏燃起來的火燒得衛則風根本不願多思考,將手裏的東西狠狠砸向地麵。
“啪!”
手機摔出去瞬間就黑了屏,精美的保護殼四分五裂。
“我的手機!”
像是整個人被抽走了力氣一般,梁箏癱在原地,很久都沒有起來。
她用袖子擦了擦屏幕,可無論怎麼操作,都沒有辦法重新啟動。
她閉上了眼睛,心疼的抽搐,覺得呼吸困難。
“一條消息而已,就這麼舍不得?”
衛則風蹲下身,眼神中帶著危險的戾氣。
他大手捏住梁箏精致的下巴,又猛地一用力,與其說將她的下巴抬高,倒不如說把他的臉向她壓得更低,狠厲的目光中帶著一絲輕蔑。
“你可真賤,腳踏兩條船,現在裝這副柔弱模樣給誰看?”
梁箏呼吸一滯,僵住身子,鼻尖發酸。
她張了張口,可那大手捏著自己臉的力道如此之重,她說不出一句話來。
衛則風一臉嫌棄地甩開她,掏出手帕將手擦了又擦,仿佛剛剛那一下真的把他弄得多臟一樣。
“我沒有......”
知道自己怎樣解釋也無濟於事,梁箏下半句話卡在了喉嚨裏。
她蹲下身,緩緩的去拾掇著地上散落的碎片,心臟像是被一把生了鏽的鈍刀一點點磨著,疼得幾乎忘掉了如何呼吸。
廢了如此大的功夫,好不容易有了一點弟弟的消息,現在這唯一的視頻也沒了,可怎麼辦才好?
晶瑩的眼淚像斷了線一般悄無聲息地掉了下來,滴到了地上。
女人縮成一團,紅著眼眶的樣子,讓衛則風莫名一怔。
她絕望的眼神讓他眼底濃烈的情緒晃了晃,心口一酸,但這感覺隻持續了兩秒,他便背過身去,冷冷丟下一句。
“來人,把她給我拖上車,丟人現眼的東西。”
他一聲令下,一左一右竄出兩個膀大腰圓的保鏢,架著梁箏的肩膀將她帶走。
梁箏身子發軟,眼神空洞,行屍走肉一般,不作任何掙紮。
處理完一切,衛則風直奔公司。
下午,鬧市區高聳入雲的大廈被厚重的烏雲籠罩,風聲伴著刺骨的寒意。
女傭拿著晚餐菜單,穿過大廳看到了臉色蒼白的梁箏,一怔,試探著提醒。
“小姐,要下雨了,先生吩咐過了,這一陣你要好好待在家裏,不能亂跑。”
“這裏太悶,我隻是去院子裏逛逛。”
見梁箏的臉上沒什麼表情,嘴唇也一絲血色都沒有,女傭猶豫了下,還想說什麼,卻被她一下打斷。
“你們先生隻讓你照顧我,沒有讓你時時跟著我,我隻是去院子裏透透氣,很快就回來。”
她說著,不忘補充了一句:“我晚上想吃雪花酥,還麻煩你多做一些。”
“好。”
女傭不敢多管主人家的事情,去廚房忙碌了。
等她忙完,已經是兩小時之後。
別墅裏靜得嚇人,梁箏的房間裏空空如也,院子裏也沒有人影。
女傭的臉“刷”的白了,扶著牆,幾乎站不住。
她把人給看丟了!
會議室。
主位上的男人穿著簡約的白襯衫,身材偉岸健碩,輪廓棱角分明。
他高高的鼻梁架著無框的金絲眼鏡,英俊斯文,帶著絲絲淡漠,看起來謙和,但在場的無人不知他的強勢和鐵血手腕。
即使有資曆在身的元老,在他麵前也要恭敬三分:“那衛總,會議開始?”
“嗯。”
衛則風隻淡淡回應一個字,修長的手指接過文件,側臉輪廓看不出任何神情變化,眼神倒是專注。
這時,他身邊的手機不合時宜的響起來。
他淡淡的掃了一眼屏幕上的號碼,眉頭微皺,接聽:“怎麼了?”
“先生,對不起,我......”
一接通就是女傭的哭喊,衛則風捏了捏眉心,嗓音裏帶著一些暗啞,很不溫柔:“有話快說。”
“小姐不見了,我到院子裏找了一圈,沒人,周圍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