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驚,看向他,季寒光頎長的身影立在門口。
他大步走了過來,把寧梔拉到自己身後。
對上寧懷德,表情一片冷意,“梔梔嫁給了我就是季家的人,你們誰敢動她?”
寧懷德沒想到季寒光竟然真的來了,還當眾落他的麵子,臉上有些掛不住,但想到季家家大業大,根本招惹不起,隻能把這口怒氣吞了下去,努力擠出笑臉。
“女婿,瞧你說的,寧梔也是我的女兒,我怎麼會傷害她,隻不過讓她在家裏小住一段時間而已。”
“過陣子,就把人給你送回去了。”
寧梔在季寒光的身後,抓著他的手,一聽到寧懷德這麼說,趕緊告狀,“他剛剛不是這麼說的,是想把我囚禁起來,逼我跟你離婚呢!
寧懷德:“......”
季寒光握緊了寧梔的手,讓她安心,“三年前嶽母把寧梔托付給我的時候,我在她跟前發誓,以後會守著寧梔,護著寧梔,即便是寧家人,也別想動她一根毫毛。”
“我也不會跟寧梔離婚的,你們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聽到季寒光這麼說,寧梔頓時鬆懈下來,看著他的背影,鼻子有些酸酸的。
這麼長時間以來的猜疑和不安,好像都因為他這句話消散如煙。
“如果沒有別的事,梔梔我就帶走了,以後認清楚她的身份是季太太,這寧家她不想來,你們誰都強迫不了她。”
說著,季寒光帶著寧梔就要離開。
寧懷德從來沒被這麼忤逆過,氣的手都在發抖,“混賬東西,虧了寧煙對他一片癡情!”
“為了他,寧煙不吃不喝,命都快要沒了,真是不值!”
旁邊的王琴也哭成了一片,“我可憐的煙兒,到現在還在重症監護室裏待著呢,就為了個男人,把自己折騰成這個樣子......”
“該怎麼辦啊!”
走到門口的季寒光身子一頓,臉上似乎有點沉鬱。
寧梔卻被氣笑了,“季寒光本來就是我的老公,她不要臉,肖想別的男人還肖想出正義感來了?”
“還真是不要臉!”
“寧煙變成這樣,可都是自己作的,別想把屎盆子扣到我們身上!”
寧懷德被氣得,臉一下子憋紫了,伸手就要去打她。
季寒光眼疾手快,擋住了,猛地甩開。
寧懷德一屁股坐到地上,好半天沒喘上氣來。
“都說了我季家的人,不是你能招惹的。”
“季太太金貴,要是再有下次,我讓寧家陪葬!”
寧梔直接躲到了季寒光的背後,衝他做鬼臉。
“你、你們......”
寧懷德顫顫巍巍的手指向他們,直接翻白眼暈了過去。
“走吧。”
兩人離開寧家,寧梔一直在暗自打量季寒光的表情。
她總覺得,從剛才他知道寧煙狀況不好後,就變得魂不守舍了,開車都心不在焉的樣子,路口都走錯了好幾個。
尤其是,季寒光開手機導航的時候,她看到了寧煙發給他的消息。
“寒光哥哥,聽說你去寧家了?”
“我父母隻是比較擔心我,才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你不要怪罪他們。”
“我在ICU,傷口每天都好痛,醫生說,情況並不樂觀......”
“你能來一趟嗎,就看看我,沒有什麼別的奢望了,過來看看我就好。”
那些新消息一條接著一條,從屏幕上蹦出來,然後就消失不見,她看到了,季寒光也看到了,但彼此都很默契的,沒有提及這事兒。
相比於季寒光表情微冷,寧梔則是攥緊了自己的裙擺,內心的不安顯而易見。
剛在在寧家,不過是狐假虎威罷了。
沒有誰比她更清楚季寒光的不對勁,他在擔心寧煙吧,會去看她嗎?
一想到這個可能,寧梔就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隻能生硬的笑了一下,“剛才真是謝謝你啊,要不是你及時出現的話,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夫妻之間,說什麼謝。”
“儀式感還是要有的嘛,我在南國餐廳訂了位子,請你吃飯要不要去?”
南國餐廳是帝都有名的三星級餐廳,那裏的東西很好吃,環境又清新雅致,是不少情侶打卡的地方,寧梔很早就想和季寒光去一次了,正好借著這次的機會提了出來。
見季寒光不答話,她使出了撒嬌的絕招,“老公,就去嘛,會有驚喜的。”
季寒光聽到寧梔竟然用這種語調,表情瞬間變了,唇角輕輕勾起,看了她一眼。
“既然老婆大人特意為我準備了驚喜,那就不得不去了。”
“我拭目以待,到底是什麼樣的驚喜。”
寧梔點點頭,也鬆了一口氣,心裏麵的不安衝散了許多。
其實她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想要季寒光盡快轉移注意力,別惦記著寧煙了。
隻要季寒光守在她的身邊,不去找寧煙,是不是就意味著,他真的把那些過去給放下了,準備和她重新開始?
季寒光沒有回家,而是載著她去了南國餐廳。
服務員帶他們到訂好的位置上入座,周遭是小橋流水,曲水流觴的景致,還有清新悠揚的音樂,環境果然很雅致,寧梔光是坐在那裏,就覺得心情很好了。
“據說菜要等一會才能上來,我點了你愛吃的套餐,還有......驚喜馬上就要到了。”
寧梔看了一眼手機,才賣著關子這樣說。
可她的話音剛落,季寒光的手機響了起來。
隻一瞬間,寧梔就瞥到了上麵的備注是兩個字——“寧煙。”
更何況,季寒光還迅速的拿起了手機,臉色微變,按了消音鍵。
“我去接個電話。”
他說完,起身離開座位,寧梔鬼使神差的,也跟了過去。
季寒光進了洗手間才接通電話,還沒開口,就傳來那邊的哭聲,“寒光哥哥,你在哪裏?我發給你的信息你有沒有看到?”
“我好痛......”
“快要痛死了,要撐不下去了,你能不能、能不能來看看我?”
“我有事情要告訴你,很重要的......”
季寒光站在那裏,宛如一尊雕塑,靜靜的聽她說著,最後才開口,說出了兩個字“等我”。
說完,就轉身出了洗手間,也出了南國餐廳。
寧梔隱在角落裏,看著季寒光走出去的背影,眼裏的光,都黯淡了些許。
果然,他還是走了。
寧煙一通電話,季寒光就被動搖了,拋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