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木香竄到謝玉瓷的身邊，當即問道，“可是，咱們不是村姑嗎？”

在謝府人的眼裏，謝玉瓷和木香是明明擺擺的村姑。

可心裏知道是一回事，說出來便叫人尷尬了。

魏淑華麵色稍變，“胡說！玉瓷可是謝府嫡出的大姑娘。”

木香早得了謝玉瓷的暗示，嚷嚷的極大聲，“可我怎麼瞧著，你們都覺得我們是村姑？”

“光安排了住處，吃喝茶水一概沒有，這不是欺負我們鄉下人什麼都不懂嗎？”

魏淑華的臉色便難看了，“來人！你們是怎麼伺候大姑娘的！”

底下一幹下人立時惶恐忙碌起來。

叫人安排好，魏淑華瞧著木香隻皺眉，“玉瓷，有些話不中聽，但我還是要說。”

謝玉瓷心底曬然一笑，自動忽略了前半句，“夫人請講。”

“你這丫鬟也太沒規矩了些。”魏淑華臉色不好看，“如此大聲吵嚷，成何體統？”

謝玉瓷腳步錯開，恰好擋住了木香，她挽起鬢邊的一縷發絲，對魏淑華道，“的確是山裏來的，初來乍到，有什麼不懂還請夫人海涵。隻是沒料到，謝府的下人，好像也不過如此。”

謝玉瓷這話聽著誠懇，但意思很明白了。既是村姑，就是這麼沒規矩，剛來不懂，你忍忍就是了。其次，謝府的下人，不也沒規沒矩的嗎？

魏淑華，“......”

謝玉瓷給老夫人見禮的時候，怎麼半點沒瞧出來是村姑？動作比一般的高門貴女都優雅，那叫一個端莊大氣。這會兒就什麼都不懂了？

可抬眸看，謝玉瓷那雙杏眸清泠泠的，一身白衫不施粉黛，甚至空著手進了謝府，連老夫人麵前她都不曾表示什麼。

又不像是真懂。

罷了。

之前沒鬧出來可以裝作不知道，可既然知道了，麵子上便務必要過得去。

除了吃喝起居灑掃，該指派過去的丫鬟婆子索性也一道備齊了。

謝婷芳正愁沒機會，聽到這話當即笑道，“母親，這件差事叫給女兒可好？我幫大姐姐一道，保準挑出可心的丫鬟。”

魏淑華應了。

謝婷芳朝謝玉瓷笑得親熱，“大姐姐，今日晚了，明日一早妹妹過來接您。”

謝玉瓷溫聲回答，“有勞妹妹。”

謝婷芳走後木香要氣死了，“玉瓷姑娘，謝婷芳怎麼總是針對您？奴婢一看她，便覺得她要想法子害您。”

說罷咬牙切齒，“姑娘，不如奴婢今夜摸過去，給她點教訓！”

“你行嗎？”謝玉瓷反問。

木香一下子便住了嘴，喪氣道，“婢子不能，但是木蘭可以。她身手比奴婢好，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雍都。”

謝玉瓷身邊兩個丫鬟，木香擅長弄藥，木蘭功夫不錯。從雲嶺山走的時候，她有一些常用的東西不方便在蔡婆婆的眼皮底下帶到雍都，便叫木蘭另走一條路，也該要到了。

“木蘭什麼時候來？”木香說不出是盼著她快點還是慢點。

木蘭若是帶著東西到了，那便說明玉瓷姑娘暫時沒有離開雍都的打算，可若是沒到，這兩日怎麼捱過去？

“姑娘，咱們不如還當村姑吧？”木香眼珠子轉了轉，小聲嘟囔，“奴婢覺得當村姑的法子不錯。反正謝府裏的人眼睛都長頭頂上了，壓根看不起咱們。”

謝玉瓷坐在椅子上，哪怕並無旁人，她的脊背也從不曾彎下過，她搖頭，“不可。這法子是下乘，隻用一次便好。”

“為什麼？”木香甚是遺憾，她今日還沒過癮呢。